胆子。 宋之琳觉得很可笑,他当然不赞同秦秉忠这样的做法,这是自绝后路,即便真的起势,也不可能长久。可是他又不能不承认,对秦秉忠来说,这种做法确实是有用的。 只要杀到人都怕了,自然没有人会再反对他。 他能否长久,如今尚不得而知,但宋之琳知道,此刻已经没有人能阻拦秦秉忠了。 “伯父。”有人在身后低声唤他。 宋之琳转过头,看着站在身后的年轻人,想了想,才记起对方的名字,“宋玑啊,你怎么没走” “伯父,您今日此举,太过冒险了。”宋玑说,“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了那样的话,若是被有心人告到云秦秉忠跟前,恐怕又会惹来祸事。” 宋之琳盯着他看了很久,直到宋玑被砍得有些不安,他才淡淡开口,“尽管去告吧。” 宋玑急了,“伯父,侄儿不是那个意思” “就算你是那个意思,也无妨。”宋之琳疲惫地闭眼,挥了挥手,“你走吧,去秦秉忠那里告状也无妨。” 宋玑低着头,眼底的愤恨一闪而逝,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哀哀道,“伯父这样说,侄儿便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哈”宋之琳发出看了一声似讥似嘲的笑,也不知道是在讥笑和嘲讽谁,“我竟然今日才知道,我宋家还有个你,实在是眼拙了。” 这显然不是什么好话,宋玑见他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便也不再多言,起身离开。 一出门,他便直奔秦秉忠如今暂居的燕城府衙。 他是在秦秉忠面前挂过好的,通禀之后,很快就被带了进去。宋玑正在心内斟酌着措辞,谁知还没进门,就听到了秦秉忠爽朗的笑意,“好、好,我秦秉忠果然没有看错你” 宋玑心下一沉,迈步进屋,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秦秉忠身侧的刘飞星,秦秉忠的手搭在他的肩上,十分用力地拍了几下。 刘飞星恭恭敬敬地垂着头,但是从宋玑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弯起的嘴角。 被人抢先了 根本不用打听刘飞星说了什么,宋玑就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他没想到,这支队伍中,竟还有人比自己更加有决断。直到此时,他才想起来,秦秉忠火烧洛京宫的那天,因为宫中两位嫔妃离奇失踪,他身为姓宋的,生怕被秦秉忠迁怒,所以找了个理由离开,没有跟在秦秉忠身边。 似乎就是从那天之后,这个刘飞星就起来了。或许,那时他就已经立下了足够让秦秉忠另眼相待的功劳。 宋玑心中种种念头翻涌起伏,面上却是露出笑意,故意好奇地问,“云中王如此开怀,可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算得上是一件喜事。”秦秉忠大笑道,“都是多亏了飞星为我献计。” 他没说究竟是什么喜事,宋玑踌躇数次,终究还是没有开口问,只是含糊着附和了些祝福之语,心下却越发焦虑。 这样看来,刘飞星说的似乎并不是宋之琳家里发生的那件事,但一定是至关重要的大事,并且,在这个当口,能够让秦秉忠如此兴奋,只会与一件事有关。 不能再等了。 宋玑下定了决心,人倒是松快了许多,又在秦秉忠跟前奉承了一阵,直到对方尽兴了,这才匆匆回家,研磨提笔,写了一封奏折。 云州的小朝廷虽然不被天下藩镇所承认,但他们依旧自称是大黎正统,自然也延续了五日一大朝,每日一常朝的规矩。 朝会上,通常都是文武百官各自奉承一番,说些太平盛世的假话,然后再由秦秉忠安排的人,提出一两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多半都是跟正在营建中的宫城相关的再由小皇帝问一句“云中王怎么看”,最后秦秉忠将事情处理掉,就算是走完过场了。 毕竟现在的“大黎”,领地就一个云州,而云州的事情,秦秉忠本来也不可能交给别人来处理。 然而这一日的朝会,注定了不会平静。 因为在朝会上,有两个人呈上了两封截然不同、但都令秦秉忠十分意外的奏折。 第一封奏折是宋之琳上的。 内容就是他昨天在家里对其他人说过的,请秦秉忠将传国玉玺交给小皇帝保管,以明正统,并且向天下昭告这个好消息。 虽然没有人联名,但宋之琳还是上了这封奏折,引得秦秉忠十分恼怒。 宋之琳这段时间在云州,一直都挺老实,他本以为对方已经学乖了,知道现在能做主的人是谁了,却没想到,他竟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跟自己唱反调。 不过宋之琳毕竟是宋之琳,秦秉忠留着他还有用,所以脸色虽然很难看,但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