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祈安仅留下了小锦鲤一人帮忙掌灯,暖光下她拿起剪刀小心剪开任旋伤口处的布料,因任旋手被铁链困住的原因她只能刺向自己的腹部,但伤口很大,是下了狠劲的,可见她真的是奔着死去的。
夏祈安足足在营帐内待了五个时辰,直至最后用针线给她缝合伤口时,她险些因为眼睛看了太久的猩红而模糊,伤口虽是处理好了,但那么大的伤口,任旋身上污血尘土又多,她早就发起了高烧,眼下呼吸微弱,稍不注意救治她还是会死。
“熬些止血退热的药来。”夏祈安一边快步走出营帐一边对守在外面的医师吩咐道。
“是。”
随后又看向一旁的士兵:“多烧些热水,再搬张床来,用最轻薄保暖的被子,拿套干净的衣服……”
“是。”
直至吩咐完,夏祈安才想起擦了擦手上被她忽略的脏血,正欲返回营帐观察任旋的情况,余光注意到那个被任旋下了刀的士兵还跪在营帐外。
夏祈安返回营帐将刀拿出来擦了擦上面的污血,走至那士兵面前:“武器是你们的第二条命,若在战场上武器没了你们的命还有吗?”
“属下知错,请君主惩罚。”那士兵头也不敢抬,只不停的磕头。
夏祈安也心知若是任旋抢夺,这一个小小新兵又怎么可能打的过她,便没有动用军法将刀放回他的刀鞘中:“背着你们将军绕军营跑一百圈,边跑边背军规。”
“啊?”士兵一愣。
“嫌少?”夏祈安挑眉:“再加五十圈。”
“啊不不…”士兵语无伦次,最终嘴笨的应了句:“是……”
西临如今的将军不是别人,正是祝安定,众所周知,祝安定随了他爹身高足有一米九,已知重达二百,而且无论到哪都喜欢背着他的重刀。
那新兵祖上皆是文人,背着他像极了山压乌龟,别说跑了,走都十分困难,每背三个军规他才跨出一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外出消化任旋是女子的小锦鲤见此没有忍住,毫不客气的笑瘫在了地上,祝平安尚且注意公子风范即使想笑也忍着。
祝安定:“……”
任旋幽幽转醒之时已是三日后的下午,此时关押她的营帐变的格外的暖和,足有三个火炉,而她也从地上躺到了舒服的床上,身旁银针多到晃眼,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在旁边不知温了多久,夏祈安闭眼坐在她的旁边,呼吸均匀。
“没死成……”任旋低低呢喃:“多管闲事。”
任旋不顾伤痛坐起身,本想去拔夏祈安的暗器,却不想夏祈安只是闭目养神,在她起身之时便抬臂摁在了任旋的肩膀上将她摁了回去,随后缓缓睁眼笑道:“你以为所有的人武器都那么好抢吗?”
“西临君主这么闲吗?亲自看管我这个俘虏。”任旋咬牙,明明夏祈安看着手无缚鸡之力,但偏偏这一摁竟让她起不来。
夏祈安没有松手,摁着她肩上的弱穴,任旋的腹部受了伤发不了力,所以夏祈安摁的轻松,俯视着她学着那日她风流的模样笑道:“是啊,我还亲自救了你,亲自给你擦洗身子,亲自给你换了衣服,亲自把你抱上床。”
“……不要脸。”任旋一惊,面上出现羞耻的神色。
“不要脸?”夏祈安收起神色冷哼:“你若以女将军的身份被虏,我倒会派女医师和婢女来。”
“呵…温柔刀?西临君主很会收买人心啊,你别以为你处处为我着想我就会任你利用。”任旋并不买账。
“你对北凉君主很忠心。”
“当然,我任家世代守护北凉。”
“我敬佩你的忠心,只是不知北凉是不是也如你一样在意你。”
“挑拨离间?西临君主这招很没有意思。”
“是不是挑拨离间你自会判断。”夏祈安收回手从腰间拿出北凉送来的谈判书,打开递到任旋的面前:“北凉三日前已经派使臣来谈判了。”
从谈判书上的潦草不难看出北凉是何态度。
“你想怎样?”显然一纸谈判书并不能让任旋怎样,任旋坐起身余光观察着周围:“你若想利用我对付北凉……”
“我放你走。”夏祈安打断她的话,也打乱了她的思绪。
“什么?”任旋蹙眉:“你把我抓来什么都不做就放我走?”
任旋显然不信,但眼前人认真的模样不得不让她正视她。
“任旋我们做个君子协议。”夏祈安缓缓站起身:“我放你走,条件是你不得说出云千重的身份。”
“我为什么要和你做这个协议?北凉已经派人来保我了。”任旋随着夏祈安的起身缓缓抬头直视着她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她的目的。
“是吗?可我这三天一直在这,他们为什么不急着见我?”
“我怎么知道你使了什么手段。”
“任旋你是聪明人,你效忠的是北凉君主,而云千重是梁王的心腹,他们两个虽是父子却素来不和,你即使说出了云千重的身份,是想让谁信你?你莫忘了你的家人。”说罢,夏祈安缓步走到床的另一侧,抬手让任旋看向她三日前自尽的地方:“你自尽的那摊血我没有让人擦掉就是为了等你醒来让你看看你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