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像你这般想,又岂能和夏子晋在一起,做他的正妃?以我的出身,恐怕做个侍妾都抬举了!别人看轻你没关系,最要紧的是我们自己不能看轻自己!”
盛玉萱最看不得的,就是这里的女子自怨自艾,又或者如木偶般被别人操纵着人生,规规矩矩按部就班的活着,这辈子一眼就能望到头。
女子又如何?
若无女子,何来男子?
难不成那些男子不是从娘肚子里生出来的,而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即便是女子,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也能活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虽说她看不惯这个世道,不过旁人她管不着,也没那个能力去管,凤雨桐却不同。
两人是结拜姐妹,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凤雨桐就这样自怜自伤下去。
失恋的痛苦只是一时的,待翻过去这一页,便会发现还会有更广阔的天地和森林,何必要在柳煜这一棵树上吊死?
谁知盛玉萱苦口婆心的劝了半天,非但没让凤雨桐振作起来,反而还钻了牛角尖。
“我与你怎能一样?你的出身虽低,却家世清白,自己又聪慧能干有本事,白手起家创下丰厚的家业不说,还得陛下和长公主青眼,赐封郡主,鱼跃龙门,在身份上便与晋王殿下可堪相配了。况且晋王又对你情有独钟,非卿不娶,这般际遇和造化,着实令人羡慕,也不是人人都能求来的!”
凤雨桐说的是真心话,她也是真心为盛玉萱如今的圆满感到高兴。
可越是如此,便越忍不住自怜自伤。
同样的云泥之别,盛玉萱和夏子晋修成了正果,她和柳煜却劳燕分飞。
不是不羡慕,也不是不嫉妒,可是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那点本事。
论容貌,论聪慧,论才能,她都比不上盛玉萱,唯一能胜过她的不过是一身的武艺。
可是在那些高门大户看来,这唯一的优点反而让人觉得她耍刀弄枪的十分粗鲁,半点都不贤惠端庄。
所以她学不了盛玉萱,也走不通盛玉萱走过的那条路。
盛玉萱闻言愣在原地,然后忍不住暗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拿她自己举例子,确实有点差强人意,毕竟她是活了两辈子的人,而且她的眼界见识,以及莫名其妙拥有的灵泉空间,都是旁人所没有的。
况且也不是人人都如夏子晋那般,能够顶得住压力,死咬着不松口,执意要娶她为妻的。
至少目前来看,柳煜便没有坚持到底。
他最终还是向家族投降,放弃了凤雨桐。
盛玉萱看出凤雨桐虽然被柳煜伤了心,可是内心深处,却依然还是爱着他的。
否则不会在自己骂柳煜的时候,出言替他辩解。
盛玉萱想了想,说道:“我看的出来,你心底还牵挂着他,既然如此这般放不下,不如你去临安见他一面,有什么话都当面说清楚。”
若是盛玉萱遇到这种事情,那定然是要当面去说个清楚的。
只凭柳煜的一封信,实在有点太武断了。
谁知道那封信是不是真的出自柳煜之手呢?
盛玉萱方才也是被气昏了头了,此时冷静下来,便觉得凤雨桐还是去见柳煜一面比较好。
若那封信有古怪,又或者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只要见了面,自然就能说清楚了。
若柳煜真要和凤雨桐分开,另娶他人,那当面把话说清楚,凤雨桐也可以彻底死心,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谁知凤雨桐听后,先是皱眉思索片刻,然后摇了摇头。
“我明白你的意思,信上的笔迹我比对过了,确实是他亲手所书。既然他已做了选择,我又何必死缠烂打,让人笑话呢?我虽是水匪之女,却也有尊严骨气,不会巴巴的送上门给人羞辱。况且成亲的日子已经过了,如今生米煮成熟饭,我再去找他又有什么用呢?”
“难道因为我放不下他,便送上门求他纳我为妾,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夫君吗?”
说到最后,凤雨桐已是泣不成声。
盛玉萱听着也感觉眼睛酸胀,蒙蒙间升起一片水雾。
她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只是自己的想法而已,并非别人也会如她这般倔强刚硬,在爱情里披荆斩棘,无所畏惧。
凤雨桐和柳煜,都没有她和夏子晋那般的勇气。
所以一个维护着自己仅剩的最后那点自尊,没有勇气去奋力一搏的追求。
另一个则不敢抗衡家族,最后只能在家族的压力下屈服。
结果便只能是各自天涯。
盛玉萱不是凤雨桐,她可以帮凤雨桐出主意,可是最后要怎么做,决定权却在她自己的手里。
无论她怎么选择,最后的结局也都由她自己去面对。
盛玉萱明白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已无能为力。
该出的主意,该想的办法,她都帮凤雨桐想了,凤雨桐自己没有勇气为了幸福奋力一搏,总不能让她越俎代庖,替她披挂上阵?
暗暗在心里叹息了一番后,盛玉萱便只能握着凤雨桐的手来安慰她,希望能给她一些撑过去的力量和温暖。
过了好一会儿,凤雨桐擦干眼泪,冲盛玉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