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雨桐从前也曾听说过齐大非偶的道理,结亲还是要门当户对的好。
而盛玉萱和夏子晋,却是天差地别。
所以她心里实在是替盛玉萱担忧,怕她所遇非人。
如今见她过的好,她也就放心了。
更何况,盛玉萱待她仍始终如一,并没有因为成了晋王妃就自恃身份。
两人坐下寒暄几句后,盛玉萱便问起了凤雨桐的近况。
凤雨桐却只答一切皆好,便不肯再说其他的,反而转移话题问起了盛玉萱婚后的日子。
盛玉萱在生意场上混迹多年,早已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岂会看不出她的异样。
“自你进来,便面带愁绪,整个人看着也憔悴许多,这也叫一切皆好吗?你打算一直瞒着我吗?”
凤雨桐见盛玉萱的目光直直地看过来,眼神中透着股关切,让她忍不住心头一酸,霎时泪如雨下。
盛玉萱虽猜测着她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可是见她突然哭起来,心里顿时一惊。
她忙拿了帕子给凤雨桐拭泪,柔声安慰道:“你莫哭,究竟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我定想法子帮你。”
谁知凤雨桐却摇了摇头,一句话都不说,只一个劲地哭。
把盛玉萱心里给急的,她想了想,忽然问道:“是不是因为柳煜?”
凤雨桐性子刚强,是流血流汗不流泪的人物,能让她这般在人前露出痛苦柔弱一面的,也唯有情之一字了。
盛玉萱和凤雨桐间时有通信,先前还听说她们二人感情顺遂,怎么会突然起变化呢?
凤雨桐哭了一通把情绪发泄了出来,又见盛玉萱猜出事情与柳煜有关,便渐渐止住哭声,抽泣着道:
“我和他已恩断义绝,从此两不相干了!”
盛玉萱心头一惊,起身给凤雨桐倒了杯热茶,道:“喝口水,慢慢说。”
凤雨桐擦干脸上的泪痕,一口气将杯子里的茶喝干,这才向盛玉萱道明了事情的原委。
自从凤雨桐追随盛玉萱,当了红叶镇冰肌坊的女掌柜后,便和柳煜分隔两地,每月鸿雁传书,寄托思念,互诉衷肠。
偶尔凤雨桐也会借着给临安府冰肌坊分店送货的机会,去临安府和柳煜见上一面。
如此这般过了一年,四月间柳煜还写信来,打算禀明双亲,早日迎娶凤雨桐过门。
凤雨桐看过信后,虽然心中忐忑,怕柳家反对,不肯接受她,却又存了一丝希望。
毕竟她和柳煜这样私下来往不是长久之计,总归要过了明路的,而且她也到了婚嫁的年龄,该说亲事了。
年后镇上的媒婆就登了好几回门,想给她说桩婚事,都让她找借口打发了。
如今柳煜主动表明要禀告父母娶她过门,她心里自是欢喜的。
谁知自这之后,柳煜那边却忽然没了音讯。
凤雨桐左等右等,一直没等到柳煜的只言片语。
直到有次她在店里,无意间听客人闲聊,谈到临安柳家不日便要办喜事。
她听后大惊,忙上前和那两个客人打听。
这一打听才知道,柳家的嫡孙柳煜要成婚了,娶的是临安城里的名门孙家的姑娘。
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让凤雨桐当场就懵了。
短暂的震惊之后,理智回归的凤雨桐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她不相信柳煜会这样待她,这消息一定是假的,要不然就是柳煜他有什么苦衷!
凤雨桐当即想到她要去趟临安府,要找柳煜当面问清楚。
谁知还没来得及出发,便收到了柳煜的信。
柳煜在信中说父母以死相逼,他不得不屈服,去娶孙家的姑娘,说是他寡情负幸,做了言而无信之人,对不起凤雨桐,让凤雨桐忘了他,从此天涯海角,互不相干!
在这封信面前,凤雨桐满腔的震惊,不信,痴恋统统都化为了绝望,连去找柳煜当面问清楚的勇气都没有了。
恰好盛玉萱和夏子晋要大婚的消息传来,凤雨桐便决定应盛玉萱的邀请去京城观礼,也借此散散心。
然而这段情岂是说忘就能忘的?
凤雨桐郁结于心,一个不慎便染上了风寒。
若是换了平日,以她健壮的体格,一大碗姜汤灌下去,睡一觉发发汗,第二日保管就好了。
可是失恋的打击之下,让她整个人似乎都没有了求生的意志,这一病缠缠绵绵,直到了京城才开始好转。
盛玉萱听后,立刻忍不住把柳煜先骂了一通。
在这个古代的时空里,女子活的本就比男子艰难,更不如男子可以驰骋于天地之间,大多数女子一辈子都活在后院,三从四德,围着夫君孩子打转。
自由恋爱什么的,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盛玉萱私心里也一直盼望着凤雨桐和柳煜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
谁知最终却落得这么个结局。
柳煜那头欢欢喜喜迎娶新人,日后即便被人知道和凤雨桐的这一段情,也不过说一句风流而已。
可是凤雨桐呢?
伤心欲绝不说,搞不好还要毁了名声,这辈子再不能谈婚论嫁了。
想到这些,盛玉萱便气的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