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不像真人的男人。
沈谬赤着脚走了很久,身上也淋了雨,眉眼漓漓,金发湿润,即便是如此狼狈不堪的境地,却让人联想到空谷之下的清冷月光,悲凉而凄美,
——让人想要救赎他的一切。
这张美丽到超越性别的脸,有一种令人神魂颠倒的魅力。
年轻的女孩看着他的面容,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难道......她的春天要来了?
“那个,那个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
沈谬往后退了一步,从她的伞下离开,重新走入凉凉的雨幕中。
“抱歉,没有。”
说完,他绕开她,继续走。哪怕赤着脚走,地面冰凉湿滑,脚底刺痛难忍,沈谬的背影看起来,依旧很优雅,朦胧的夜雨中,甚至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同样是,被淋湿,
同样是,有人给他撑伞。
可刚才沈谬看着那个陌生的,或许也算是好心的女孩,心底没有半分波澜。
甚至,他在没有看清对方面容的那一刹那,生出过一丝期待,他期待着那个会为他撑伞的人,是江绵绵。
但现实大多,都不会如人愿。
沈谬想,大概他把一生的运气都用在了十三岁那年,遇见了一个毫无理由,不顾一切把他当做珍宝的孩子。
所以其余的时光岁月,他期待的,都不如愿。只能艰难地,拼接一切挣扎着,才能勉强往前走。
——往前走。
沈谬觉得怀里空空的,他忽然很想去买一束玫瑰花了。可他走过一家又一家花店,都关门了。
最后,他不经意间,在花店旁边的垃圾桶里,看见了一枝被人丢掉的玫瑰。
那玫瑰已经不太好看了,花瓣残缺的,叶片萎蔫的,枝梗上有着伤痕,渗出浅浅的汁液。
看了片刻,沈谬还是把它捡起来。
凌晨四点的时候,他终于回到了车上。这时候衣服已经湿透了,回到温暖的车里面,沈谬才意识到刚才外面有多冷。
不过他已经习惯了。
沈谬一直都很冷的,离开江绵绵之后,每天每晚,他都没有再暖和起来过。
车子启动,行驶在空旷而寂寥的凌晨。
前方的玻璃蒙上一层密密的雨珠,然后又被刮雨器扫掉,如此几十次之后,沈谬的车开入了一处别墅区。
当初沈谬出国的第二年,江绵绵他们就又搬了家。于是几年前他有一定的经济能力之后,沈谬就托陈远在江绵绵家旁边买了一栋小别墅。
回国后,他就搬来了这里,只是一直一直没敢去见她。
沈谬抱着少女的鞋,另一只手拿着萎蔫的玫瑰花进门。他找了个漂亮的花瓶,接了水,又熟练地放了些养料,然后把花枝插进去,然后把花瓶摆放在自己卧室的阳台上。
接着,他看了看那双小巧的,独属于女孩子的鞋。
【三十六码。】
沈谬还记得他出国那年,江绵绵还穿着二十七码的小鞋子。
原来现在......已经到三十六了。
江绵绵长大的印记,一点一点,烙进沈谬的心底。
比如身高,比如长发,比如不再奶气的嗓音,比如此刻,陌生的鞋码。
再比如......她看向他时,陌生而冷漠的眼神。
沈谬呼吸一顿,眉心折出一线痕。
或许是进入过酒吧的原因,白色的鞋面上沾染了些许深色的酒渍。男人定定地看了许久,忽然把鞋拿去洗浴间,给她洗。
如今世界上最闪闪发光的,年轻的钢琴家,凌晨不睡,蹲在洗浴室里面,用最最珍贵的手,给别人洗鞋子。
他洗了接近两个小时,直到指腹发皱,洗到每一个细节都干干净净,焕然一新。
还有她的,绣着小恐龙涂鸦的袜子,因为踩在地上走,弄得很脏。沈谬当时给她脱下来之后,就揣进衣兜了,一直带回家。然后现在,细细地给她洗干净。
最终,男人把两只小小的,有着恐龙涂鸦的袜子,夹在外面的阳台晾干,又把鞋子用新的毛巾擦了擦,放在角落通风但又荫蔽的地方。
因为如果用太阳暴晒的话,鞋面会泛黄。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沈谬身上被淋湿的衬衣快干了,皱巴巴的,头发也很凌乱。一向爱干净的漂亮男人,看起来有几分颓丧的味道。
他站在阳台看了一会儿远处漂亮的大别墅,金色的日光下,那样童话般的房子,显得特别美好。
许久后,沈谬转身走进浴室,脱掉身上的衣服,洗澡。花洒喷出温热的水,冲刷着男人的身体。
区别于曾经纤细单薄的青涩少年,如今这具成年的身体筋骨漂亮,肌肉均薄,充满了可怕的爆发力。
水流顺着颈侧的线条一路蜿蜒,溢满锁骨中间的美人凹,然后才流下微微饱满的胸膛,顺着腹肌一路下滑,隐没在漂亮的人鱼线里。
沈谬并没有刻意去练什么夸张的肌肉,他只是因为噩梦的记忆而保持了一定的武力值。最多......无意识练了一点点胸肌。
难辨性别的美丽脸庞与修长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