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康英茂出了休息室,站在门口说道:“你还是先去钱库看着吧,待会永华巷分行运钞的人就会到,可别出什么纰漏。”
闻者点头应是。
康琴心独自去了办公室,朱秘书站在门口替她开门。
袁帆满脸焦急的迎上来,慌乱道:“二小姐,出大事了!运来广源的那十万现钱是几天前刚收进钱库的,总数有二十万。
我接到英茂的电话后立马就去清点了库房,剩下的只有三万左右。”
“二十万就剩下三万,这是怎么回事?”康琴心不解。“按理说新收录的钞票不会这么快用于分发分行取现用,但正巧早前钱库里的钱都刚汇去中央银行转回了国内周转生意,所以这几天运去各个分行分发给市民的都是这批钞
票。”
康琴心脸色大变,问:“那已发出去的有多少?”
“分行那边估摸还有些剩下的,但总不会少于三万。”
康琴心皱眉,“这就糟糕了。”
袁帆提醒道:“二小姐,我已经让人打电话通知开泰各个分行停止对外分发这批钞票了,但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在被爆出假钞之前向市民收购回来。”
“你说的对,就算是假钞,钞票上也会有编号数字,开泰总部肯定都有登记过的,以二换一向市民收回来。”
康琴心走向办公桌前,背对着他撑住桌沿,思虑之后又抬手转身:“但若是这样,市民肯定会怀疑这笔钞票有问题,假钞的事情也就瞒不住了。”
如果康家被爆出向市民分发假钞的新闻,那康家从此名誉扫地,在华民心目中的诚信也会岌岌可危,她满面愁苦。
袁帆也没有好的法子。
康琴心忽然追问:“这二十万是哪来的?”
袁帆应道:“是早前行长亲自带人收上来的,好像是位本地有名望的生意人,行长说是他的朋友要亲自接待,就没让我插手。”
“日孝叔回来了?”康琴心惊诧:“什么时候,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康日孝是康家旁系里的,并非主家嫡系,除了占个同宗的关系平时往来不多,只有康琴心父亲在的时候才总往庄园跑。
他颇有能力,因族中长者过去常叮嘱康昱发家了要带带同宗亲戚,康日孝便是由此脱颖而出,一步步取得康昱信任成为开泰总行的行长。
康琴心按族中辈分亦唤他一声“日孝叔”,却没想到这件事和他有关。
康日孝为人谨慎周全,在康家办事这么多年从未出过差错,她不信由他亲自验收居然会分不出假钞真钞的差别而将这笔钱收入钱库。
袁帆也没想明白,见她眉头紧皱便回道:“就假钞入库那日回来了,过后又有事离开,行长没有给庄园电话吗?”
“我爸随堂叔父在丽山岛养病多月,清明直接回国内祭祖,日孝叔怎么可能会给庄园来电话?”康琴心心不在焉的回了话,望着袁帆再问,“他现在人在哪?”
“听说美国那边有个国际经济会议,行长去参加了。”
“你马上回开泰把剩下的假钞问题处理下,至于已经发行出去的那些,就按照我刚刚说的以二换一都向市民收回来。
能收回多少就多少,不要让那些钱在市面上流传太久。然后,帮我查出他在美国下榻的酒店电话,不,你直接打电话过去让他立马回新加坡。”
袁帆一一点头,等听到最后迟疑道:“二小姐,行长他应该不会听我的话,这次会议很重要,他提前很久就准备了……”
“开泰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有什么能重要过它?这件事是他搞出来的,现在人躲在美国算怎么回事,我就不信他会毫不知情。”康琴心早有明断,因而气愤异常。
袁帆进开泰那么久,在康日孝手下做事时间也不短,当然亦有怀疑。
然而,他仍是为难:“二小姐,我毕竟是个外人,这通电话还是得你亲自打才有用。”
“我是晚辈,他这人最会倚老卖老,我打电话,他反而要拿宗亲里叔侄的尊卑关系说教我,我懒得听他那些废话。”
康琴心知道他怕得罪康日孝,不客气的道:“让你打你就打,出了这么大纰漏,就算那日没发现,但直到今天钞票到了广源才查出来,你身为开泰副行长也是有责任的。
你只要告诉他,如果明日天亮之前他没从美国飞回来,我就以康氏广源银行的代总经理之权罢免他在开泰的一切职务。”
袁帆见她都说出这种话了立马点头,“那二小姐没其他吩咐的话我先回开泰去了。”
康琴心说“好”。
走到办公室门口,袁帆又转身犹豫,欲言又止。
“你是想说现在开泰里没有现钞周转的事情吧?收回那些已发放出去的假钞也需要钱,对吗?”袁帆红着脸接话:“我知道广源这边也有困难,否则不会找开泰拨钱。但先前银行受舆论波及是因为用的国内生意上的资金应急过去的,现在情况稳定我那边把钱都汇回了
国内,突发这样的状况确实困难。”
康琴心叹息道:“我知道了,稍后等永华巷分行里的钞票送来了,我会让人送应急资金去开泰的。”
“谢谢二小姐。”袁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