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英茂走在她身旁,回道:“我已经打过电话了,袁行长正在赶过来,他的语气好像并不知道这批钞票有问题。”
“数额有多少?”
“十万现钞,目前抽查出来的都有问题。”
康琴心往钱库走的脚步一顿,看着他问:“这么多?”
“是,因为沈家等着提钱,我找那边送十万过来,发现问题后抽查过的都是这样,开泰那边的库房里还有多少这样的问题钞票我不清楚。”康英茂表情凝重。
康琴心侧身问朱秘书,“沈家的人还在外面等吗?”
“是的,刚见我们忙作一团还出来催呢,一会子找业务人员的麻烦,一会子又吼我们的接待人员,很不安生。”
康琴心听了沉默没接话。
朱秘书答话之后提醒道:“总经理,这批钱进库没几个月,当时签的又是定期,本以为不会这么快动到的。
有些还拿出去放了债,按理说沈家突然上门毁约取钱,我们是可以拒绝的。”
康琴心自然知道可以拒绝,但这不是寻常情况,沈英豪能这么做就是认定了自己会放钱,事实上她也肯定会同意。
她想了想,吩咐道:“通知永华巷那边的分行,先把政府的那笔资金运来,你们继续办沈家的提钱手续。
开泰问题钞票的事情,知情者一个都不准透露出去。”
朱秘书似有疑惑,闻言稍稍迟疑,见康琴心面色坚定,应声道是去了。康琴心亲自去钱库将本部钞票和开泰那边运来的钞票做了对比,水印和几处小字的印刷在专业的验钞仪器下对比确实有细微差别,若非长期和钞票为伍有过专业辨别知识
的人根本发现不了。
但她们康氏在仪器方面从不轻视,开泰那边规模虽不如广源大,也不该出这种失误。
袁帆素来又仔细,康琴心着实想不明白。
康英茂见她面色严肃,安抚道:“二小姐不用太着急,等袁行长来了之后查清这笔钞票的来源就好。”
“查清了来源又有什么用?假钞已入了库,难道还能退回去吗?”
康英茂语噎,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钱库里的人,个个屏息凝神不敢出声。
康琴心见他们都注视着自己,面有惧色,缓了缓语气问道:“咱们本部银行里的钱都点好了吗?沈家的人还在外面等着,继续干活吧。”
她话落转身离开。
众人不敢懈怠,连忙重拾工作。
康英茂追出去道:“二小姐准备怎么办?”
康琴心不答反问:“沈家的人呢?”
康英茂应道:“在贵宾休息室。”
“我去见见。”
来的是沈英豪的亲信杨忠国,在上次沈英豪亲自来存钱的时候康琴心见过一回,四五十岁的模样,浓眉粗眼还蓄着胡子,看上去十分严肃。杨忠国正捧着茶杯翘着二郎腿,身后站了两个小弟,见人进来也不起身,直接对康琴心视若无睹,只看着康英茂问:“副行长,你们广源这么大的华裔银行,不会连区区五
十万现钱都取不出来吧,需要这么长的功夫吗?”
语气嚣张。
康英茂上前解释:“杨管事何必着急,五十万不是小数目,沈家事先也没人打电话提前约取,总要点时间吧?”
“当初我家二老爷来存钱的时候也没有事先打电话通知,但我看你们那会子动作不是挺麻溜的吗?”杨忠国扬长了声调感叹:“果然借钱和还钱的时候总是两副嘴脸。”
他的话说得实在难听,康琴心冷声接道:“沈二老爷当初来存钱的时候,是打着为你们家公子报恩的名义来的。
且这笔钱不是借而是存,当时两方是办过正规手续,我们广源也没亏了你们沈家的利息。
杨管事,你说话可要注意措辞了,借钱二字可不是随便说的。
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今天来的时候,同我行的工作人员只说是因为沈家码头上出了意外急需这笔钱才来取的,你可别会错了你主子的意思。”
杨忠国目光审视,突然调戏道:“好厉害的一张嘴啊,真是伶牙俐齿。”
康英茂闻言上前就拽住他的领口提起来狠狠揍了一拳,杨忠国受力跌回椅子上,连人带椅子都倒在地上。
康英茂怒道:“你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吗?说话再敢不三不四的,我就把你丢出去!”
杨忠国反手抹了抹嘴角,已经见血,脸上尽是不甘和怨愤。但他的手下刚要上前,就被康英茂瞪回去了,并恐吓道:“沈家今天是来砸场子的吗?
若是来办业务,那自然是我们广源银行的客户,如果想要打架,纵你们沈家的人身手再敏捷,在这里也是讨不到好的。
几位动手之前,先好好想想你们主子派你们来的目的。”
杨忠国吐了口血,歪着身子站起身,强忍着那口气不诚意的道:“我们当然是来办业务的,没想和你们康家过不去。
副行长这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脾气,也太暴躁了些吧,我会记住你的。”
说的是咬牙切齿,并恨向了旁边的康琴心。
康英茂毫不畏惧,强调道:“这是我们广源银行现在的代总经理,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