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玛格丽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做的菜一直受到庄园上下的喜爱,虽然个人有不同的口味差异,但她从不怀疑,“降维打击”般的调味和创新手法会征服所有人。
然而奈特利先生的反应让她感到生气又……困惑。
天一亮,一夜没睡着的玛格丽特就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她匆匆洗漱,换好衣服,梳好头发,气势汹汹地打开了门,打算去问个明白。
“啊!”
“吓我一跳!”
埃莉诺正抬起手准备敲门,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这一幕如此相似,就像那晚犹豫不决的埃莉诺来找玛格丽特时那样。
只是,这次烦恼的人和胸有成竹的人掉了个个儿。
埃莉诺的语气透露着轻松:“我昨晚就和库珀先生约好,要和他说清楚。这会儿他应该已经在我们常常散步的路口等着了,玛格丽特,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玛格丽特摇摇头。
“那你这么早起床做什么?”埃莉诺弯下腰,端详片刻,惊讶道,“你的眼底好黑,没睡好?”
“快去吧,别让库珀先生等太久。”玛格丽特顾左右而言他,“……我去厨房!”
说完,头也不回地下楼了。
*
走到底楼的玛格丽特忽然泄气,她没有立场去质问奈特利先生,他在礼貌上无可指责,除了她,没有人觉得异常。
她来到了最熟悉的厨房。
舞会在即,玛格丽特没有忘记初衷。她的目标是和宾利、达西谈一谈“玛格丽特水饺”的事情,而不是像埃莉诺和玛丽安那样,期望在社交舞会上认识更多适龄绅士。
她准备再做一些食物带上——既然他们的诉求是耐保存、好吃又营养,种花家那么多面食,任意拿一种出来都完全足够了。
之前做的酥皮牛肉馅饼算是一种,制作面皮的方式再改一改,就有烧饼、锅盔油饼等多种做法。
此外,既然有了蒸笼,玛格丽特也打算把包子、馒头做起来。没有酵母粉,她便试了一下用啤酒和糖发酵,没想到竟然成功了!
而包在里面的馅料也可以有什么就用什么,荤的、素的都切成末,挤去水分后,加入新鲜磨制的五香粉调味。最难的就是把馅料包在面团里,这个手法没有人会用。
玛格丽特将做好的包子放上蒸笼,和贝蒂一起将它抬上了大锅,开始上汽蒸。
这时,厨房的门被敲响了。
玛格丽特轻轻点头,贝蒂前去打开了门:“奈特利先生,您找……”
“玛格丽特小姐在吗?”
是奈特利先生。
贝蒂看向屋内的玛格丽特,眼神询问。
玛格丽特一顿,接着擦了擦手上的面粉,来到门前。
奈特利先生向她行了一个绅士礼,玛格丽特轻轻屈膝。
奈特利先生微微低头,看向身高只到他胸口的小姑娘,语气十分诚恳:“玛格丽特小姐,我要向您坦白一件事情,并向您道歉。请问,您现在方便吗?”
玛格丽特听到他的话,一愣,侧身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可奈特利先生却摇头:“我想单独与您聊一聊,这姑且算得上是个秘密。”
贝蒂立刻反应过来,作势要离开,说道:“玛格丽特小姐,我还有事要忙。”
奈特利先生却伸手制止:“我们可以在阳光下,一边散步一边说?”
玛格丽特意识到,奈特利先生很周到,不愿意二人独处一室引人误会。
即便她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淑女,还没有到完全需要避嫌的年纪。但再过一年,她甚至可以合法登记婚姻了。
“好吧。”玛格丽特答应了。
她细心地向贝蒂叮嘱了蒸笼和烤炉里的东西,确认好没有疏忽的细节之后,刚转过身,就看见奈特利先生倚在门边。
他似乎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目光深沉,玛格丽特定睛看去,又觉得他好像只是在放空。
见她终于安排好一切,奈特利先生伸出了臂弯。
*
二人离开了庄园,沿着淑女们平日经常散步的小道走去。
树荫密布,日照倾斜。玛格丽特低头,挽着奈特利先生的胳膊,一边走路,一边用没有扭伤的脚踢着长长的杂草。
冬日未尽,连杂草都还泛着枯黄,玛格丽特裹紧了身上的小披肩。
“您的脚踝的扭伤还没有好吗?”奈特利先生声音很柔和。
“还没有,下楼时会隐隐作痛,也使不上力气。”
“听达什伍德太太说,您很喜欢舞蹈。可惜,宾利先生举办的舞会就在几天后,您恐怕没法尽兴地跳了。”
“呃,我也没有那——么——喜欢跳舞。自从那次落水以后,我就像重新活了一次,现在更喜欢独自琢磨些好吃的。说到这个,我还要再次感谢您的奋不顾身,不然,我现在早就去见了上帝,也不会和您一起散步了。”
奈特利先生停下了脚步:“感谢的话不必再说了,玛格丽特小姐,如果放任一个生命在我的面前消逝,那我便不能称作是个绅士。”
说到这里,他眉头皱起,目光变得深沉:“我总在想,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