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贾致陪着夏氏,早早的去正院给史氏请安。
打扮的珠光宝气的邢氏与富贵逼人的王氏携手而来,瞧着贾致陪在夏氏身边,两妯娌的脸色霎时沉了下来。
邢氏瞥了眼夏氏发髻上只簪着几朵盛放的杏花,不由以帕掩唇轻笑。
“三弟妹家中不是有首饰铺子么?怎么今儿来给母亲请安,打扮的这样素净?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家苛待你了呢……”
王氏上下打量了夏氏一眼,只觉得并肩与贾致站在一起的夏氏格外碍眼,凭什么她琅琊王氏嫡女跟贾政走在一起都要落后半步,可夏氏却能跟贾致并肩而行?
“三弟妹往日不是最尊重三弟的么?怎么今儿……”王氏又瞧了夏氏的发髻一眼,皱眉道,“三弟才下场呢,你打扮的这样素净做什么?”
贾致一早就知道后宅随时都能上演年度大戏,知道亲眼瞧见了,才知道暗刀子的可怕之处。
夏氏一张俏脸早就白了,她看着邢氏与王氏,小巧的鼻子一张一翕,轻咬菱唇。
“大嫂、二嫂,”贾致下意识将夏氏护在了身后,“玉莹原是选了簪子的,只是我瞧着昨儿带给她的几支杏花开的格外好,便采了几朵替她簪在发髻上,竟是我不懂规矩了,母亲面前我自会去请罪。”
邢氏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了:“原来是三弟的手笔……”
王氏险些咬碎一口银牙,不就是几支寒酸的杏花,显摆什么?一会子她就让府里的嬷嬷去各处查看,将杏花都送去她院子里!
因着在正院外头的小插曲,邢氏和王氏心里不忿,却又碍于贾致在场,便不好再多说什么。
不过,邢氏和王氏知道史氏是个爱俏的,最是喜欢会打扮又长得好看的,一想到往日史氏的做派,两妯娌不由在心里存了几分看好戏的心思。
等到一行四人进屋后,史氏率先问了贾致:“昨儿考的如何?想着你饿着肚子考了一天,便让你回去歇着了,没来得及问你……”
贾致起身拱手施礼,恭敬回道:“多谢母亲关心,昨儿题都答完了,三日后放榜便能知晓答案。”
“都答完了就好,第一场你拿了头名,接下来要再接再厉,争取保持这个成绩,母亲还指望你给府上添光呢!”
王氏和邢氏以为史氏说的不过是场面话,便轻笑着接了话茬。
“母亲也不瞧瞧他们夫妻这模样,上一回能拿头名那是运道好,可不代表后两场也能拿头名,瞧瞧这晦气的模样……”
王氏的话刚一说完,史氏便一个眼刀子甩了过去:“他怎么就不能拿头名了?第一场不是已经拿过了吗?你且将话说清楚,他们哪里晦气了?”
邢氏跟王氏交好,眼瞧着王氏被婆母斥责,便帮着王氏说话。
“母亲,二弟妹不是那个意思,是夏氏自个儿不懂规矩,您瞧瞧她头上光秃秃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苛待他们了呢!”
“你知道什么?老三媳妇头上的杏花是老三送给她的,那是他们夫妻感情深厚的见证。”
史氏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邢氏:“老大媳妇你自己好好算算,你进门这么久了,老大可曾听过你半句劝?有时间盯着老三和老三媳妇,倒不如想想法子如何管好老大!”
“还有老二媳妇你也是,别一双眼睛总盯着旁人,大房好歹有了嫡子,你们二房呢?别说嫡子,连个遇喜的都没有,有那闲功夫你好好调理身子不好吗?”
史氏一番连消带打,邢氏和王氏如霜打了的茄子,连大气都不敢再出了。
贾致冷眼看着两位长嫂,一想到夏氏以前都是自己一个人面对这样的时候,便下意识去看夏氏。
夏氏倒是乖觉,赶紧奉了茶递给史氏,温柔说道:“母亲说了这会子话,快喝口水润润罢。”
史氏知情识趣,接过茶轻抿了一口,目光和蔼的看向夏氏,满脸赞赏。
“可算还有个懂事的,老三读书辛苦,你好好照顾他,缺了什么少了什么,只管让周进家的给你们补齐,眼下老三县试才是头等要紧的,可万万马虎不得。”
夏氏满眼儒慕的看向史氏:“有母亲从旁指点,儿媳自然不敢马虎,三爷头场能夺得头名,也是母亲教导有方。”
夏氏的每一句话都说的史氏受用无比,史氏脸上的怒容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满脸笑意。
“我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罢了,是老三自个儿肯吃苦,又读书用心。”
史氏又各自交代了几句,便打发他们出来了。
贾致和夏氏从正院出来,邢氏和王氏看他们夫妇的眼神透露着古怪,但眼下还在正院附近,她们两妯娌不敢放肆,只冷冷瞪了贾致和夏氏一眼,转身离开。
远离了正院,夏氏到底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便笑开了。
“三爷忒坏了些,明知晓大嫂和二嫂不得大哥和二哥欢心,偏偏拿这个戳她们的心窝子,背地里她们可要恨死咱们了。”
贾致还真没想到这一层,当时王氏和邢氏当着他的面就欺负夏氏,他只想着好好打一打她们的脸,并不曾往深处想。
“三爷这些日子在准备县试,我便不曾跟三爷说,大哥瞧上了一个丫鬟,闹着要收,偏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