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榜(1 / 2)

到了放榜那一日,贾致和夏氏早早的便乘车出了荣国府,贾致打算先去祭拜容姨娘,等返程的时候再去看榜。

毕竟放榜后,榜单就贴在那里,什么时候去看都行,还不用跟别人挤,他对自己的安排还是挺满意的。

容姨娘的坟墓并没有葬入贾氏一族的墓园里,而是安葬在西山一座孤山上。

若不是有宋嬷嬷跟着,贾致按着原主的记忆,未必能找到容姨娘的坟茔。

容姨娘的坟年久失修,一看平常就没什么人过来,贾致暗叹了口气,弯腰去拔容姨娘坟茔四周的杂草。

宋嬷嬷在一旁不住的唠叨:“姨娘,三爷如今长大了,十分懂事,今年下场科考,您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三爷。”

贾致是不信神明之事的,不过容姨娘是原主的母亲,他继承了原主的躯体,自然也会对给予原主生命的容姨娘该有的尊重。

也是来到了这里,贾致在心里默默的给了原主一个交代。

推原主入水的罪魁祸首如今京兆尹已受理了,至于贾代善,贾致不会对他如何,毕竟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赔了自己的一辈子,这种蠢事贾致不会去做。

不过,贾致也不是活菩萨,那些给过原主和他善意的,他自会报答,那些对他不闻不问的,日后他自会远离。

“宋嬷嬷,我想将我姨娘的坟迁的近一些,西山到底还是太远了,又无人打理,回头您替我寻个好位置,咱们将姨娘的坟迁一迁罢。”

宋嬷嬷抹了抹眼珠,抽噎道:“怕是老爷不会同意,当初就是老爷下令将容姨娘葬在西山的……就连府里,都不许供奉姨娘的牌位……”

贾致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

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贾代善居然这样跟一个死人过不去?

“好了,我知道了,回头我自个儿去找母亲说,只要母亲同意了,我就将姨娘的坟迁了。”

秦越的事情已经让贾致明白了史氏的态度,贾致相信给容姨娘迁坟这件事,史氏必然不会拒绝。

宋嬷嬷嗫嚅着唇,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三爷且去试一试吧,太太虽说心里只有自个儿的孩子,不过以前姨娘是太太的陪嫁丫鬟,想必三爷去跟太太说,太太会同意的罢。”

贾致有些没明白过来,惊诧的看向宋嬷嬷:“嬷嬷是说,我姨娘以前是母亲的陪嫁丫鬟?”

“老奴也是进府后听人说起的,不过老爷似乎很是不喜姨娘,后来这个就成了府里的禁忌,没有人敢说了,老奴进府的晚,是三爷出生后才入府的,许多事也只是听人提了一嘴,并不是很清楚,三爷若是想知道的清楚些,不如寻个时间去问一问太太。”

贾致被宋嬷嬷话里的信息砸的懵了神,他万万没想到上一辈人之间,是这样错综复杂的关系。

想到这个答案只能从史氏那里得知,贾致又有些庆幸,若换做是旁人,他还真不一定能保证弄清楚事实的真相。

“嬷嬷放心,一会儿回去了我就去问母亲。”

从西山回城里已是巳正时分,距离县试放榜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

可榜前的学子一点都没有比想象中的少,看榜的、看热闹的,整条街道被堵得水泄不通,贾致只好让清泉去看榜,他自个儿则留在马车里与夏氏一同等候消息。

“真是奇哉怪也,明明是榜首头名,却至今不曾露面,该不会是……”

“你小点声音,那可是朝中勋贵,咱们这些平头百姓哪里惹得起?只盼着县试快些结束,咱们好安心准备府试。”

“是呢,程兄所言极是,咱们既然已经看过榜了,还是早些回去准备下一场吧。”

……

听着外头路过学子们的对话,贾致握着夏氏的手不由紧了紧。

夏氏反握住贾致的手,柔声安慰道:“我信三爷一定榜上有名的,三爷不必担心,清泉一会儿就回来了。”

鸦羽般的睫毛在贾致清隽的脸上投下一抹扇形的阴影,他声线喑哑:“我不担心上不了榜,只是在想秦家接下来会如何做。”

县试放榜这一日,朝中有一件事引起了轩然大波。

御史陈炎之弹劾礼部员外郎秦越纵子草菅人命、欺压良善、当街纵马伤人等八项罪状,与此同时,还上奏秦家仗着德妃娘娘的脸面在城郊大肆圈地,致使百姓流离失所。

一石激起千层浪。

有消息灵泛些的,立即想到了这两日京中传的沸沸扬扬的秦旭推荣国府三公子落水一事。

朝臣们探究的目光不住的往荣国公贾代善身上瞥,企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然而,贾代善脸上的神色岿然不动,一众同僚只得收回败兴的目光。

看来这位贾三公子当真是个受尽欺凌的小可怜,连被人欺负了,荣国公都不皱一下眉头。

因陈炎之弹劾秦越,皇上勃然大怒,下令让刑部和大理寺彻查此事,若有人胆敢包庇纵容,罪加一等。

一日之间,朝中众人人人自危,下值后诸位朝臣都赶紧回去细查家中是否有跟秦家有往来,尤其是家里的晚辈,当晚就挨个被审问了一遍,是否跟秦旭有往来交情。

外头闹得天翻地覆,三房院子里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