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年后就要下场,如今刻苦些,将来在考场上就能从容一些,考卷上一寸得失,便足以前功尽弃。”
贾致谦虚谨慎的形象让全叔心生好感,知道他下午还要读书,吃完饭后全叔便以长途奔波需要休息回了客院。
临近小年,全叔也没多停留,第二日拜别贾代善和史氏夫妇后,带着贾致的书信和夏氏还回去的锦囊,原路返回庐州府。
送走了全叔,贾致接着梳理昨晚的思维导图。
只是刚提笔写了几个字,正院就来人了,说是国公爷让三爷和三奶奶过去一趟。
贾赦将笔搁在笔架上,抚平了棉衣上的褶皱,替夏氏系好大氅的系带,便跟着来人去了正院。
正院里,俨然一副三司会审的架势,贾致和夏氏到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贾赦不怀好意的神色。
“逆子,跪下!”
贾致和夏氏礼都没行完,贾代善便将手里的茶盏砸了过来:“咱们荣国府是缺了你吃,还是少了你穿,你是掉进钱眼里了不成?堂堂荣国府公子,竟能做出如此不顾颜面之事,你的圣贤书都读进狗肚子里了?”
贾致不知道砸过来的茶水是不是滚烫的,下意识就将夏氏护在身边,那茶盏擦着他的耳朵往后,落在他和夏氏身后不远的地方四分五裂。
面对偏心的父亲和嫡母,贾致知道自己的解释只会火上浇油,索性便闭口不谈。
木讷、老实、顺从才是他在荣国府安身立命的保护色。
见状,贾赦在一旁添油加醋:“三弟,咱们每个月都是有月例的,你若是不够花销,让弟妹补给你便是,何苦偷偷接书院抄书的活儿?咱们荣国府在京中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书院的伙计都寻来府上给你送银子了,背后不知又要生出多少是非来,到时候你让父亲母亲的脸往哪里搁?”
这番话简直说到了贾代善和史氏的心坎上,庶子就是庶子,上不得台面。为了几两碎银子,简直将荣国府的颜面踩进了尘土里。
贾代善脸色黑沉如水,看向贾致的时候,更是满眼嫌恶:“早知你不是个省油的灯,却不想你竟这般折损我荣国府的颜面,今日不让你好生长教训,日后说不得你会犯下更大逆不道的事!”
一听贾代善要教训贾致,贾赦便满脸看好戏的神情。不过到底要过年了,若此事罚的太过,影响了过年,也是晦气。
“父亲,三弟还小,您略施惩戒便是,若真打的太狠了,到时候正月里间走动不方便,亲朋好友登门拜访不好解释。”
坐在一旁的贾政放下茶盏,往圈椅上随意一靠,遥遥对上贾赦:“大哥这话说的有意思,指责三弟的人是大哥,这会子做好人的又是大哥,合着话都让大哥说了,那依大哥的意思,三弟到底是该罚还是不该罚?若是要罚,又是为何受罚?”
问完这话,贾政也没等贾赦给他答案,便将目光落在贾代善身上。
“父亲,您自小教导我们要自食其力,三弟银子不够花销,便自己想法子赚银子,这不是正合您教的道理?虽说书斋伙计上门给三弟送薪酬,难道满京城嚷嚷这是三弟替书斋誊抄书赚的银子了?”
跟贾代善说完这些,贾政复又看向史氏,儒慕的目光里带了一丝恳求。
“母亲,三弟比不得我和大哥,我和大哥是嫡出,幼时有母亲心疼,长大了又蒙家中余荫,我们兄弟两个从来没有缺过银子。但三弟不同,容姨娘早逝,母亲忙着后宅之事难免疏乎,三弟在族学读书,笔墨纸砚都是要花钱的,只二两银子哪里够?”
贾政的话让正院里陷入短暂的沉默,片刻之后,贾代善和史氏的目光在贾致和贾政之间来回打量。
时间久到贾致失去了耐心,他坐直了身子,认真说道:“父亲和母亲多次教导我们,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三弟好了,难道不是在为荣国府锦上添花吗?”
坐在邢氏身边的贾敏也坐立不安,看看贾致,又看看贾代善,开口求情:“父亲,三哥也是迫不得已,您这回饶了他,三哥以后定然不会了。”
贾敏说完话,迫不及待的看向贾致,催促道:“三哥,你快跟父亲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贾致觉得心里似乎缺了一块什么东西,但这会儿他无暇顾及。悄悄握了握夏氏的手,贾致挺直腰板,对上贾代善的双眼。
“此事是儿子鲁莽,儿子知错,诚如四妹妹所说,以后再也不会了。为表明儿子改过的决心,请父亲恩准儿子禁足反思半个月,给儿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