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把这么失礼还十分的风凉的话说出口。
时隔一年再见到牛岛若利,最鹤生发现自己低估了对他的怨气,也低估了初恋这个词的分量。
隐秘的恋心蛰在他的一举一动里长达三年,然而从满心期待到全盘粉碎,也只花了不到半个小时而已。
她不敢肯定,假如牛岛若利答应了自己的告白,就能获得从小憧憬的父母那样的爱情。
但可以明确的是,牛岛若利或多或少地改变了自己。
最鹤生局促地捏了捏自己的手。
正在她纠结着要不要大方一点,向对方打个招呼时,她听见牛岛若利说:“清濑。”
“久违了。”
这语气和两年前她离开宫城前没有差别,和一年前她被拒绝时也没有差别。
牛岛若利还是牛岛若利。
即使来了京都也还是那个宫城的牛岛若利。
最鹤生忽然觉得脚下的地面变得坚实了起来。她稳稳地踩在上面,整颗心也缓缓地低回正常的律动。
“是哦……”感觉面部的肌肉有些僵硬,但最鹤生还是抿唇笑了笑,“有一年没见了吧。牛岛君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
“没到一年。”牛岛若利说,“还有半个月才满。”
还有半个月才是去年最鹤生向他告白的那一天。
“那种事随便怎么样都好啦……”她不算小声地咕哝了一句。
如果不是知道牛岛若利并不是那种,会将女孩子的倾慕当做勋章一样别在胸口上到处炫耀的类型,最鹤生现在大概已经绷不住自己想要逃离的冲动了。
可她之所以还没有夺门而出,完全是因为牛岛若利旁边的宫侑和宫治。
“所以说,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啊……”目光越过牛岛若利,最鹤生失语地望着浑身狼藉的宫双子。
如果说第一眼是震惊。
那么现在仔细的打量就是失语。
少有人能让最鹤生失语到脱力的程度。
但或许就是因为少有,所以老天爷一次性打包给她送了俩过来。
眼前的两个人,一个一脸的油和葱,一个脑袋上顶着几根面条和小半颗青菜,
“该不会又打架了吧……”
虽然长大之后就没见过宫双子的内斗,但小时候这两个人一言不合就会扭打成一团的景象依旧深深烙印在最鹤生的记忆中。
岩泉一和及川彻打得最凶的时候,也不过是岩泉一对及川彻单方面的制裁。
可宫双子每次干架,都仿佛是赌上了下半辈子的尊严一样拼命地挥拳。
曾经年幼无知的最鹤生也有试着拉过架。
然而后果则是宫侑和宫治两个人的拳头都没张眼睛,前后地磕在她的额头上,肿了两个过了一星期也没消掉的大包。
又青又紫地突在她脑门上。
跟只观赏金鱼一样。
气得仙石要把最鹤生关在家里谢绝一切黄毛小子靠近。
而为了不让那段时间的最鹤生无聊,仙石要大方地给最鹤生买了她人生中第一台属于自己的游戏机。
然后才认识了孤爪研磨他们。
在气头上的宫双子没理最鹤生。
但总有人会找上来的。
遇到这种搅人生意的客人,老板不动几分气性那就只能怀疑是慈悲为怀的菩萨转世。
牛岛若利是劝架的。
他没对他发火。
宫双子是打架的。
他不敢再往火上浇油。
于是此时出现的最鹤生,简直就是个专程送上门来供他指摘的对象。
“我说小姑娘,他们两个是你朋友?”
“是的……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本来就是在店里打架的人不对,作为在场唯一与宫双子有关系且理智尚存的正常人,最鹤生心虚不已。
“哈——你难道觉得这只是给我添了麻烦的程度吗?”老板的怒火终于有了宣泄的地方,他立刻扯起嗓子,“你知道他们吓走了我多少客人吗?!你们这群小孩难道当我不要做生意不要养家糊口的?!”
“真的非常抱歉……我会付给您相应的赔偿金的……”
“赔偿金?你怎么不说再赔付我和我的客人们精神损失费?!”
最鹤生被吼得一颤。
她有点想哭。
倒不是觉得委屈。
而是真的老老实实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该赔付给老板和其他客人们的精神损失费。
那毫无疑问是一个会让高中生感到绝望的天文数字。
最鹤生十分无助。
她现在还真没有那么多钱帮闯了祸的宫双子垫付……
“做错事我会道歉,添的麻烦我也会赔偿。”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冷眼注视着他们,仿佛只是作为事不关己的观众的宫侑终于开口道,“但得理不饶人的话还是少说点吧?她和这事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就成熟一点!像个男人一样!”
也许是从最鹤生那里得了底气,老板和刚才不敢劝架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气势汹汹地将分割厨房和就餐吧台的木质长台拍得震天响:“有本事在外面打架!有本事别让身边的人为你们道歉操心啊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