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痛,将军可用暖炉暖一下。”
来人放下暖炉就走了,杜云期眼角的泪还没散,他盯着这暖炉,身躯轻颤。
天亮后继续赶路,一路如常,督公没再找过杜云期,而杜云期在队伍中间,抬眼能看见华盖马车,也没本事再逃走。
京师越来越近,部将们越来越担心:“他还不动手是什么意思,马上就要到了。”
“难道他真的敢进了城再动手,这么明目张胆吗?”
“没准他就想等进京动手,震震朝堂呢。”
但现在是跑也跑不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进城门后,武将卸甲,兵刃皆收,华盖马车叮叮咚咚前行,未有半点停留,有人过来禀报杜云期:“督公有事,便不相送了,请少将军自行回府。”
杜家虽不怎么来京师,但身为宣朝功臣,早年御赐宅院,他们在京师有自己的府邸。
杜云期错愕:“让我回府?”
“是,少将军近日可稍作休息,待大将军到达,届时再详议。”
几人都松了口气,而又诧异:“他就这样……放了我们?”
既让他们回将军府,总不能还派人暗杀吧?
入府邸便等于知会朝堂,少将军抵达京师,现在想明目张胆要他的命也没那么容易吧?
他们仍不知那督公打的什么主意,但起码暂时是安全的。
比起边塞荒凉,京师热闹了许多,杜云期上一回来还是八年前了,那时还是孩子,但这再热闹,他也无心去看,等父亲到达的这几天,他忧心焦虑。
杜家与当朝太
() 傅交好,他来到后于礼该去探望,但杜家现在有“罪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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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云期摇头,谁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管怎样,铲除奸臣为我等之愿。”大将军定声道,“千万不要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我知道。”
“此人脾性不定,虽然埋伏之事可能与他无关,但不知他会不会趁火打劫,索性以这个理由将我们定罪。”大将军略略担忧。
他曾联合众臣上书弹劾过穆督公,但那折子最后直接落到了督公的手里,他甚至还当众辱骂过他,当时这位穆督公乘着轿子,就正好从旁边经过。
可能因为平日杜家军镇守边塞鲜少回京,又因为一直战功赫赫,那位想找茬也不好找,没有后续,他一直安然无事。
但那个狠戾之人,不可能不记恨他。
本就与他有公仇私怨,现下自己儿L子竟也与他有纠葛,杜大将军忧心:此一行只怕凶多吉少啊。
但既然来了,稍作整顿休息,便该进宫了。
大清早,有轿子等在府邸外,他们乘轿入宫,大殿之中百官皆在,皇帝在龙椅上正坐,杜云期暗暗巡视了一圈,没看到穆程的身影,龙椅之侧帷幔浮动,有黑色衣摆,那人不露面,还是在帘后听着。
先是问当时情况,还如前几日一样,大将军所言与杜云期完全一致,至于兵败断后之事,就由杜云期陈述。
陈述完,听那太傅道:“朝中质疑你们假意战败不无理由。”他慢慢说来,差不多还是外界流言那些话,这些疑问杜云期前几天在跟穆程诉说时就已经听到了。
“云期。”太傅与杜家关系较好,一向如此称呼,此时场合本应该呼其职,但他仍用亲昵称呼,大概也是向众人明确表示他与杜家走得近,“其实你平安归来也是众人疑惑的关键,你说你的确受过很严重的伤,可有什么证据,如果有,我想,也有助于打消疑虑。”
杜云期道:“我曾摔伤脑袋,失忆眼盲,胳膊险些废掉。”
“可是我观你眼睛视物没什么问题,也并没有不记得什么吧?”
“已经好了。”
“那你还有什么证据?”
杜云期思量片刻:“我的肩上还有箭伤疤痕。”
“是吗?”
“不信你们看看。”他边说着话,边解领口扣子。
一众人伸长脖子看过来。
那帷幔之后,忽有一声低沉轻笑。
众人立即看向堂上,杜云期停住手,抬眼。
但听帘后人道:“行军作战身上有些疤痕不是很正常么,如何能证明就是这次受的伤?”
杜云期眼中一丝不可思议闪过,蹙眉低头,悄悄捏紧手。
杜大将军憋住一口火气:就知道他会刁难!
他拱手欲说话,却听那帘后人又开口:“要证明他受过重伤,又有何难?”
太傅道:“督公有办法?”
衣摆浮动,帷幔被掀开,那身披大麾的督公缓步走了出来,目光扫过一众人:“我能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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