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事儿L,但你人得来。
杜云期提着心走出,到走廊尽头,是那人的房间。
他在门口深吸了口气,推门进去。
帷幔飘拂,那人在帘子之后,只有隐隐约约的身形,看不清样子。
杜云期反而松口气,他确实没做好直接与他面对面的准备。
他拱手行礼:“督公大人有何事?”
里面的人影是半躺在软榻上的,长发未束,应该也没穿大麾,杜云期等了一会儿L,只见他抬抬手,并未开口,只有帘外的下属说话:“此次督公紧急回京,是为彻查杜家兵败一事,望能证杜家清白,为更好查证,还请少将军将当时所发生之事详细诉来。”
他证清白?
杜云期凝眉,
他不趁机再污蔑一把就算好的。
但军中事杜云期不能说谎,不管这人怎么打算,他们问心无愧,实话实说也不怕被歪曲事实:“我们行军路线被泄露,敌方事先备下埋伏,从四方包抄,我们浴血奋战方突出重围。”
“然后呢?”
旁边人问。
“然后他们穷追不舍,我引他们折转方向,但被他们毒瞎了眼,负伤……掉悬崖,一度失忆,无法联系部将,后续的事情不大清楚,我是近日才和部将联系上的。”
“联系上之后,少将军就立刻回来了吗?”
“是。”杜云期垂眸,不敢看那帷幔后的身影,“行军路线唯父帅与我知晓,部将们也并不知道,可是它就是泄露了。”
“正因为行军路线只有你二人知晓,加之你们此次身陷险境却伤亡不大,有传言,说你们已与蛮人勾结,故意泄露,交战只是做样子。”
“胡说,伤亡不大是因我们殊死抵抗,还有我断后引追兵转向,这样的非议是在否定我们的坚持,我坠落悬崖,不记得自己是谁,那时肩不能抬,目不能视,若不是……被人救起,我已经没命了,如果要被这样质疑,那我受的伤算什么,而且,如果我们与蛮人勾结,那么根本就不用来这一场交战,做这个样子干嘛呢,有什么好处吗?”
旁边人道:“朝堂之上的争论很多,说如果杜家军抵不过蛮人,宣朝士气将弱一半,还没动军心就要乱,蛮人更易入侵。”
“哼,想乱宣朝军心,杜家军不如直接宣布投诚蛮人啊,这样何止军心要乱,宣朝全都要乱,不是更好入侵吗?”杜云期冷笑。
“所以还有另一种说法,是杜家军想利用在宣朝的威望,勾结蛮人,谋朝篡位。”
杜云期气血上涌,冷嘲热讽:“那位置不是已经被篡了吗,当今陛下说话算几个数啊?”
这话说完忽觉失言,他暗暗扫了眼帘后人,捂捂嘴:“如果真想立威望,又怎么会假装战败,那必然要常胜才是。”
“所以,还有第三种说法。”旁边人道,“说你们为了骗军饷,军中交战有损,可以向朝廷多支军饷。”
“啪”的一声,杜云期一掌拍在桌子上,脸已经气得通红,“放屁!”
“都是传言,少将军不要生气,不过……因为少将军平安归来,好像更印证了假败之说,因此流言更甚。”
“我活着回来反倒是错的了?”杜云期凛然抬眼。
“少将军别急,只是有人借你归来而故意造势,将军切莫自乱阵脚。”
杜云期紧紧握拳:“你们要信这些话吗?”从掉崖时间看此事应当不是眼前人所为,但他情绪有些激动,往前一步,直盯着那帘后人,“你信吗?”
那帘后的人似乎是换了个姿势侧躺着,并没有回话,只是摆了摆手。
旁边人说:“督公已了解,少将军请回吧。”
杜云期不动:“你让我同行究竟是何意,是监视我吗,回京后你要怎么做,你会趁机治杜家的罪吗?”
依旧没有回话。
他又往前,那旁边人不得不伸手拦住了他。
他停住,愤恨道:“你到底要干什么,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话。()”
“()”
下属做了送客的手势。
杜云期只得后退,临出门时又回头:“我万死亦无畏,可如果你推波助澜让杜家身陷囹圄,我一定……”
帘子微动,那人起身了。
拦他的人放下手,而杜云期站在门边惶惶未动。
那人坐起,似乎是向这边看来,低沉的声音幽幽道:“一定怎么样?”
熟悉的声音,语气却疏离陌生,杜云期愣了一下,好似失了力气,轻声道:“不会放过你。”
然后转身往外走,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方才那些话萦绕于耳,让他感到愤怒羞辱,而帘后人又叫他心生莫大悲意,他在桌边静坐,不觉红了眼眶,一行眼泪滑过。
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他回头,看一个人的身影走过,挺拔的身形,透过屋檐的灯影,能看清他身上披的大麾。
那身影仿佛在门边停留了一下,杜云期起身紧紧盯着那影子,手上攥紧又松,在他迈步往门边走时,那人影已是走了过去,没留一丝痕迹。
片刻后有人来敲门,送进来一个暖炉,说:“少将军肩上有伤,今日下雨,恐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