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从渊面上没什么表情,而手脚已冰凉,连呼吸都屏住。
二叔没发现什么端倪,再一划眉眼,咔嚓一下,将笔帽打开。
顾从渊赫然捏紧了手。
二叔盯着这笔帽看,些微蹙眉。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僵硬的身躯微微颤抖。
“别怕。”耳边忽然有低沉的声音,他浑然一怔,不敢动,只是轻轻转眼。
那半透明的,熟悉的面容,穆程竟然出来了,就站在他身后,自肩旁说话,话语落在耳畔。
周边人没有任何反应,好像都没看到他,而顾从渊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看不见我,只有你能看见。”穆程轻笑道,“别紧张。”
顾从渊还是不敢动,动了动嘴。
他没说出话,但穆程知道他想说什么:“我能够避过他们的勘察。”
“可是……”顾从渊含糊一句,没再往下说,看二叔还在盯着笔帽,仍不敢掉以轻心。
为什么看这么久,是不是里面有鬼留下的气息?
他不敢问,也不敢多跟穆程说话,只一眼不眨地看着二叔的动作。
二叔终于看完了笔帽,神色凛然,眉头紧蹙,回眼望向顾随流:“你的意思是,你怀疑渊儿把鬼藏在了这里?”
“对。”顾随流眼前一亮,有戏,二叔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那么……”二叔凌厉开口。
顾从渊又屏住了呼吸,心快从嗓子蹦出来。
“这就是你烧了他的笔,还把上面剜出坑的缘故?”二叔厉声问。
“啊?”顾随流怔住。
() “人家渊儿L都说了,这笔是他老师给的,他很珍视,你为什么要这样糟蹋?”
“我……我……”
顾随流懵了。
顾从渊猛地松口气,心陡然落回,浑身冰冷,还有点不适应。
“老四,好好管管你儿子。”二叔将笔还到顾从渊手里,“散了散了。”
四叔应了声:“流儿胡闹,我会好好管教,对不住啊,渊儿L。”
几人已往外走去,顾家主迟疑了一下,回头道:“有话应该好好说,渊儿L你出手打人也不对,你也去祠堂跪一夜吧,晚上去,明天早上才能走。”
这是怕四叔多心,顾从渊点头:“是。”
跪一夜又有什么关系,他们没发现穆程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陆续离开,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顾从渊才敢开口:“他们都看不见你?”
“对。”穆程道。
“你究竟是怎样的道行,顾家是天师之中的佼佼者了,如果我爸他们都看不见你,那你应该是个很厉害的鬼,可是你之前在我家恶作剧,又很……儿L戏。”
“嗯……就跟你在学术上有专长一样,我在某方面很厉害,隐藏鬼气比较擅长。”穆程不好说自己只是不想让他过于惊吓,编了个理由,说完,眉头一蹙,“什么儿L戏,我那时候是真的要吓你的,不是恶作剧。”
顾从渊笑了一下:“好,不是,我很害怕。”
穆程:“……”
到了晚上,顾从渊换身衣服去祠堂。
祠堂是单独的院子,供奉顾家先祖,院子干净,每天有人清扫,正堂里一张供桌放了几排牌位,前面香炉里的香始终点燃着,桌前两个蒲垫。
他跪在一个蒲垫上,罚跪期间除了上厕所,不可以随意起来,手机不能带,书也不让看。
刚跪没多久,有吱呀的开门声,一回头,他不禁皱眉。
顾随流以一种极其欠揍的步伐走进来,离老远就发出嘲讽的笑:“哼哼,你不是跟我一样吗,照样被罚跪。”
他转回头,不理会。
来□□头打在棉花上,火气冒出来,捡起一根树枝:“你这姿势不对,得跪正,不许弯腰。”
说着话,那树枝靠近,眼一眯就要抽上顾从渊的背:“不标准,让我教教你……”
还未碰到跪坐之人,那树枝忽然被什么抽离,继而转向,啪一声朝他抽来。
顾随流慌乱后退,那树枝跟着他,不断抽打他,他捂着头满院子蹿,树枝像是被无形的手拿着,看不见摸不到,可被掌控着,一下一下打在他身上。
“有鬼,有鬼!”他惶然指着屋里的人,“你就是在养鬼。”
顾从渊看着坐在另一个蒲垫上的穆程,这个鬼在那树枝差点落到他背上时出现,手指一点,树枝扭转方向,他并没有自己上手去抽顾随流,似乎是不屑,只坐在这里,用手指控制树枝,追打的人鬼哭狼嚎。
一直打到顾随流跪地求饶,连呼再也不敢了,穆程抬
手,树枝掉落。
顾从渊向外面的人说:“爸和二叔都看过了,我没养鬼,你质疑他们?”
“这你怎么解释?”
顾随流气喘吁吁指着树枝。
“风吹的。”顾从渊淡定道。
“你……”院里的人脸通红,身上又钻心的疼,被打得不敢多言,惶恐地向四周看,一边看一边往外跑。
祠堂里恢复安静,顾从渊对旁边鬼道:“他可能还要去告状。”
“去呗,他们发现不了我。”穆程撑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