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
锦王吐完,一抬头,脸上扭曲起来:“我从西杭快马加鞭运来的鱼!”
皇叔抱着鱼头:喵……
嗯,很好吃。
“我等了好几日才等来这条。”锦王咬紧后槽牙。
鱼是常见,但有人讲究,要看时令,看气候,水土,品种,甚至还看大小,新鲜度,大一寸不行,小一寸也不行,早一天不行,晚一天不行。
“咔嚓”一下,皇叔把鱼头上最后一块肉咬进嘴里,将一个完整的,光光的鱼骨递过去:你还要啊,那给你吧。
锦王深吸好几口气,将火气压下去,坐回来。
明面上皇叔是他长辈,人家能给他灌泔水,他却不能去揍人。
吃东西是不行了,别又落到他肚子里,他要想别的办法。
思量间,有人禀报,槐王妃来了。
他因为喝了泔水,胃里还在翻涌,然而思绪明朗了起来,抹抹嘴角:“来得这么快,那不如祸水东引,让你们夫妻自己斗。”
他勾嘴一笑:“去找几个姑娘来。”说罢,想起什么,“槐王妃带猫了没?”
“没见着。”汇报的人回复。
“算了,赶紧去找姑娘。”他不大高兴,又没能抓住那只可恶的猫!
而这下人打量主子神色,看主子听说人家没带猫就一脸失落。
不能让主子不痛快,下人心领神会:“去找只猫。”
很快,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走进来
,
最后一个女子怀中抱了只小狸花猫。
锦王却没怎么留意那只小狸花,
手一扬:“今日皇叔大驾,各位好生伺候。”
姑娘们应声向皇叔凑近,皇叔刚吃完鱼,抹着嘴,望见一群人朝自己扑,吓得往后一缩。
“皇叔别客气啊,反正皇婶又不在。”锦王幽幽道。
皇叔呜呜叫,蜷缩在角落里,无助地目光扫来扫去,忽然瞥见那只狸花猫。
他的眼睛直了,顿然起身,推开面前的人,向那狸花猫:“喵……”
狸花猫一脸懵:“喵?”
“喵喵……”
“喵喵!”
皇叔喜笑颜开,穿过众人去找狸花,身边人拉着他,呢喃细语响在耳畔,在场人听得都身子发麻,心里痒痒,只叹皇叔好福气,可那被脂粉环绕的人只觉这些声音吵闹,他非要往前跑,拉都拉不住。
狸花猫往哪去,他就往哪去,莺歌燕语丝毫不理会。
季庭书进门时,正好看见了这样的场景。
皇叔与一只狸花猫对着看,双方都眨着滴溜溜的眼睛,那一众女子好奇地互相看,而锦王面色铁青,眼都气红了。
这情景大略一想就知道来龙去脉了,果如穆程所言,小猫咪的行为岂是人能预料到的,季庭书暗暗一笑,上前请示皇叔可要回去。
锦王的计划没成,对季庭书的到来也就没了兴趣,说话并不客气:“侄儿今日好心邀请皇叔,结果皇叔让侄儿吃泔水,就这样走了,不合适吧?”
“他是疯癫之人,陛下曾言,莫与之计较。”季庭书不疾不徐地回应。
“皇叔疯癫,皇婶总该给个说法。”他不敢碰皇叔,但不代表不敢找季庭书的麻烦。
季庭书从容道:“他让你吃你就吃,难道你也疯癫了?”
锦王咬牙:“皇叔要让侄儿吃,侄儿哪敢不从啊?”
“既然不敢不从,怎么还敢要说法呢?”
“你……”锦王凌厉眼神看过来,手上慢慢握拳,想打人。
还未抬起,忽听得屋顶几声猫叫。
这喵叫他可太熟悉了,冤家路窄,他愤然起身:“那只猫在屋顶,都给我上去抓。”
下人们慌忙搬来各种梯子蹭蹭往上爬,而在这时,小狸花抬眼往上看了看。
那几声猫叫,是同类吗?
狸花顺着台阶往上跑去。
皇叔跟在后面追:不是同类啊,他只是在说,冲我来啊,我在这儿。
狸花跳上台阶,皇叔也跳上台阶。
狸花穿过梯子,皇叔也穿过梯子。
满屋爬梯子的人被他们搅得摇摇晃晃,扑通扑通成串地摔下来,梯子倒地,散了一地的人。
而那一猫一人跑上了楼梯,在二楼回廊蹿了会儿,又上了楼。
还在骂街的锦王忽然一惊,扬声吩咐:“先去抓住皇叔。”
所有人又往楼梯跑,锦王也跑上楼梯,在楼回廊看,见他们冲向了尽头,他忙不迭亲自追上去:“抓住皇叔,抓住皇叔!”
皇叔终于被拦了下来,狸花猫跳上屋檐,消失不见了。
锦王气喘吁吁,回头望了眼尽头的房门,也不计较先前之事了,只对季庭书道:“皇婶请将皇叔带回吧。”
季庭书领着皇叔出门,上了马车,行驶到拐角外,停下等穆程。
左等右等却不见猫影,他有些焦急,但这时候回去找只会弄巧成拙,再心急也只能等。
这个时候,穆程正在酒楼楼尽头的那间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