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供过路尼僧渡夜,姑娘若无路可去,可随我回府。”
她并未应下,死死咬住下嘴唇,一双手绞着纱衣袖角,说出来的话跟小猫啼哭似的,“不了,多谢公子,我还是自己去寻安身之处,今日的恩情,小女子一定铭记于心,公子后会有期。”
她说完,挨着缝隙,从他身前挪过去,捡起地上的包袱,往前走了几步,忽地想起什么,回过头,迟疑着往前,试图从他手里拿过帷帽:“公子,我的帷帽……”
他没有松开,瞧她手笨脚笨地动作,既紧张又恐慌,仿佛眼前面对的是什么穷凶恶极之徒,只想着赶紧离开才好。
她急得又要哭出来:“公子,你松松手呀……”
萧衢难得有耐心,漫不经心地往外抛话:“姑娘,你这副模样赶路,只怕会招惹更多豺狼之辈。”
她瑟瑟发抖:“多……多谢公子关心……”
萧衢低身凑近,语气不容抵抗:“还是随我回府换套干净衣裳罢。”
她没有回话。
他不悦地皱起眉头:“怎么,姑娘不相信我?”
她不再拒绝,不知是怕了,还是慌了,红艳艳的香软唇微微颤抖,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安慰她自己:“公子是好人,我怎能不相信公子。”
他望见她深呼吸一口气,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双白嫩小手再次拉住他的宽袍衣袖:“公子,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他这时松开手,她拿到帷帽,一个没注意,差点往后跌。
他及时上前,盈盈细腰不堪一握,她在他掌心,仿若一朵洁白无瑕的娇花,看起来越是纯真,就越有让人想要蹂扯的冲动。
她脸颊羞赧,红晕晕一片,嫩得像是多汁蜜桃,喘着气推开他。
萧衢长身而立,俨然一副正人君子柳下惠。
追入丛林里的家仆们半个时辰后才回来。这期间,他没有再和她说一句话,只是偶尔余光往她那边一瞥,望见她倚在树边,双手抱紧,帷帽下的垂緌随风晃动。
家仆上前禀话:“主人,那几个歹贼极其狡猾,我们并未能够将其逮捕。”
萧衢朝云寐那边扫了扫,仿佛早已想到家仆不能完成使命,他淡淡地挥手,示意家仆将马牵来。
“将这位姑娘带回府。”
家仆们一愣,面面相觑。
主人从来不会带外人回府,别说是女子了,就算是无辜可爱的小猫小狗,到了主人面前呼救,也只有被漠视的命。
主人最怕麻烦,尤其是像这种来路不明的麻烦。
如今,却一反常态,着实令人惊讶。
家仆将马牵到云寐跟前,她声音细细弱弱:“这位爷,我并不会骑马,可否烦你捎我一程?”
她嘴里朝家仆抛着话,眼睛却向萧衢那边看去,刚和他对上,立马移开,旋即收回视线。
萧衢已经上马,此时听到她这么一句话,犹豫半晌,踏马来至她跟前,低腰伸出手,“过来,我捎你。”
她搭上他的手。
他稍一使劲便将她揽住。
美人入怀,气吐幽兰,“谢谢公子。”
他抿着薄唇,面容冷漠,抓住马缰的手却不自觉收紧,“坐稳了。”
马儿长啸,破风而去。
直到人从视野内消失,许久,隐在绿荫山腰处的人缓步而出,海青色的僧衣与林间翠绿合二为一。
她成功得手了。
虚灵仰头望向前方,长长的石板路绵延开去,仿佛落入云间,深不见底。
来时背她下山,回时孑然一身,却俨若身负千斤石。
他叹一句“阿弥陀佛。”
除了祝她马到成功,再不能做他想。
一段路,两头走。
萧衢马不停歇往府里赶,入了府,简单叮嘱一两句,并无其他特别的表现,他甚至没有过问她的名字,随即转身离去,一头扎进繁忙的公务中。
忙至深夜,管家提灯在前,将下午吏部尚书入府拜访未曾得见的事禀告萧衢,萧衢一愣,听到入府两字,想起今日刚救下的女子,问:“她人呢?”
管家一时没反应过来:“李大人早已离去。”
萧衢:“我是问今天从外面带回来的那个女子。”
管家回过神,小心翼翼地答道:“安排在西厢房住下了。”
萧衢从他手里接过牛角灯,管家愣住,随即跟上去,小声地问:“主人这是要去哪?”
萧衢步伐缓和平稳:“夜游。”
月光融融,照亮阶台旁的几株牡丹,西厢房窗棂半开,豆大的灯光晃在窗纱上,映出纤细柔弱的身影来。
她单手托腮,对月发呆。
萧衢灭了灯,双手负在身后,窗下一团花簇,隔着花,他望她,她白纸若曦的肌肤吹弹可破,忧伤的神情我见犹怜。
他这样高大的身影往那一站,她不可能看不到。但她瞧见了他,却假装没有看到,急急忙忙将灯芯掐掉,打下窗棂。
他来至门边,听到门后的动静,似是有什么抵住门的声音。
她防贼一样。
有趣。
萧衢开口唤人:“姑娘?”
他沉稳清亮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