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心里有主意。”
贾琏笑道:“家里如此,也怨不得我心眼儿多些。”
“哎,说到底,闹了这一场,还是因一个‘林’字。本来咱家和林家就是那样,这么一来,更别提再好了。”屋内除了贾琏平儿外没别人,王熙凤也说出几句真心话。
贾琏被勾得想起去年春日林如海教导他的事,也说:“若林姑父能常来咱家,不比那先生教得好?”
夫妻两个互相看着,都等对方再说,可谁也不敢往下说。
过了一会儿,王熙凤起身说:“我先往老太太那边去了,等大嫂子晚上来了,我告诉她。家里这些下人交给二爷了?”
贾琏道:“奶奶去罢。”
王熙凤带着平儿走了,贾琏独个在屋子里,心思飘到了贾母前几日说的话上头。
老太太说“等琏儿当了家,或是琮儿考中了”,老爷太太自然有享福的。可真等他当家袭爵,老爷必是已经……若琮儿这些年发奋考中,别说中进士,便是能进学,家里也得捧凤凰似的捧他。
虽然太太刻薄,琮儿是庶出,对琮儿没多好,但琮儿还小,才十一岁,从出生就认太太是母亲,若老爷走得早,太太一当家,觉得他大了不服管,也和老太太似的偏心琮儿怎么办?
太太是老爷续娶的不假,可站了嫡母的名分,便是孝道大过天,再没老太太压着,他还真不好明着不尊太太。
贾琏自认比贾赦好得多了,也认为邢夫人连贾母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可他比宝玉琮儿一干大十来岁,这若是去和他们一起读书……也太招人的眼了,还不知珍大哥和蓉儿蔷儿怎么笑话他。
他还是丢不起这个人。
贾母床前,王熙凤悄悄拉尤氏的袖子,两人出来,王熙凤给她说了贾政之意。
尤氏叹道:“凤丫头,我们那边什么光景你也知道。这些话我可不敢和大爷说了,左右经过这一回,已经没人敢乱传,我再盯着她们些也罢了。”
王熙凤说:“哎呦,我的大嫂子,你里头的人你能约束,外面呢?不告诉珍大哥,你家外头的人可听你的?”
尤氏被揭了短儿也不恼,只是叹:“你既知道我什么样儿,还说这话做什么。你们二爷怎么不去说,让你和我说?”
王熙凤也没言语了。
回身看贾母正睡着,王熙凤索性拉尤氏在外间坐下,说:“大嫂子,你这个样儿终究不是长法儿。我这里有个主意,你要不要听?”
自秦氏的事后,尤氏就一直在想她如何能过得好些,才刚她趁着是个机会,在王熙凤面前示弱,也有借此让王熙凤可怜她,出个主意的意思。
王熙凤这么说,她便忙道:“凤丫头,你说,我听着。”
王熙凤给平儿使个眼色,平儿把着门,王熙凤把赖家的事略透了些:“若赖家下去,嫂子趁机在外面放上你的人,便有事,你也能早些知道。你同我一起把这事告诉老太太,下人们自然畏惧你。只是有一点,我也不瞒着你,这事太大了,我自己不敢和老太太说,所以想拉上你。你不愿意,就全当没听过。你若愿意,就要得我一起担着挂落风险。嫂子想想罢。”
把珍大嫂子也搅进来,趁东府里现在空虚,她就更好放自己的人进去了。珍大哥有算计她的,就别怪她报复回去。
内里贾母咳嗽,王熙凤忙进去,看尤氏仍在发愣,便把她留在外间,说:“我就和老太太说你累了正睡着,别现在就露了形儿。”
至贾母面前,王熙凤依前言说了,贾母喝了水道:“珍哥儿媳妇这几日也辛苦了,等她醒了,告诉她我的话,让她明日不必来。珍儿这王八种子病着,她又不在家,那府里乱起来怎么办?让她回去看着!”
王熙凤应下,叹道:“老太太,您快好生养着,别操这些心了。”
贾母却要坐起来,思量一回,屏退众人,问:“前儿秦氏怎么在你跟前儿说的,你再和我说一遍。”
听王熙凤说了,她道:“她虽德行有亏,可真真是难得心里明白知道厉害的。”
王熙凤这时才把她心里的话说出来,为秦氏辩一辩:“……珍大哥是公公,又是那个性子,她娘家又微末,怎么敢和别人说呢。”
贾母叹息几声,终于定了主意:“凤丫头,我认真要把秦氏记在你名下,你愿不愿意?”
王熙凤大惊:“老太太的意思是……”
贾母道:“我本后悔,当日不该留着她,终究是个祸患。可既留下来了,也没有再反悔的理,她这几年也确实孝顺。蓉哥儿总要娶亲,人家打听到她没名没分被关在院子里,哪儿有不起疑的?所以后来你说要认她做干女儿,我才应了。现在一想还是不妥。干女儿不是亲生,咱家说了要发嫁她,等她到了别家,若心里还记恨咱家,拼着一个死也要把事儿抖露出来,那真是几辈子的颜面都没了。她这样聪明警醒,咱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