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体暖异于常人,是大晋的小福星,娶了公主,昌平侯府说不准还能时来运转。
迟盛在除夕大宴上见到的公主,还是十二岁的小姑娘,肤色雪白,明眸皓齿,模样与婉妃有几分相像,是真正的美人坯子。
只可惜那时公主年岁尚小,且大宴结束又走得匆忙,迟盛没有机会上前寒暄几句。
接下来的一年,迟盛在家读书准备科考,也时常同几个公子哥儿出去吃酒听曲,很快便将公主抛去脑后。
前日的祈福法会上,迟盛又再次注意到了公主。
此时的公主长高不少,面颊褪去几分稚气,五官雕琢得更为精致,身形比去岁更加纤瘦,却不是那种弱柳扶风的体态,反倒更加灵动鲜活。
如果说去年的公主是春雨里洗过的杏花,那么如今站在眼前的姑娘,便是一株亭亭玉立的新荷,每一根吹动的头发丝都送来荷风清香,一双杏眸水光潋滟,朱唇笑启时又带几许天真。
侬艳妩媚的坊间女子他见过不少,枯燥无趣的大家闺秀比比皆是,可像公主这般干净纯真却又不失美丽的姑娘却是从未见过。
迟盛在假山之后瞧过一眼便心神荡漾起来。
昌平侯夫人也提醒他早早下手,吸引公主的注意。此时若不能赢得公主芳心,等到国丧一过,公主及笄,到时候人人觊觎,这样的好事未必能轮得上他。
公主以为打个招呼便完事了,谁知这迟小侯爷竟跟了上来。
迟盛摇着一柄折扇笑道:“先帝的祥嫔娘娘,也就是如今的祥太妃与我母亲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公主的五皇兄与我正是表兄弟。”
公主没有表现出诧异,其实更多是不感兴趣,但还是礼貌性地回道:“原来如此,小侯爷也是过来礼佛的么?”
迟盛哪里是礼佛,只是跟随母亲出来透透气、赏赏秋景,顺道与好友出来小酌一番。
后来在法会上看到公主,迟盛当即推拒了鸣玉坊姑娘的邀约,决定在寺中多留几日。
迟盛没想到公主也主动打听他的事情,姑娘家娇怯,声音绵软得像一片羽毛,迟盛心都酥麻了,忙敛住心神,不让自己失态。
“寺中秋景怡人,正是天高气爽的好时候,在下素来喜好清静,前日陪同母亲一道来寺中祈福,便忍不住在此小住几日。今日院墙外桂花香浓,没想到能在此处碰上公主,是在下的荣幸。”
公主吸了吸鼻子,胃里的馋虫都被勾了出来,咽咽口水道:“小侯爷客气了,寺里的桂花的确很香。”
迟盛只觉体内一股气流翻涌,摇扇的手不自觉加快了速度,道:“公主也喜好桂花?”
一旁的绿袖见此人还算谦和有礼,笑道:“公主秋日里爱吃桂花糕,寺中有新鲜的桂花,倒是可以采一些回去做。”
绿袖手巧,做的桂花糕是一绝,公主点了点头。
迟盛目露欣喜,却丝毫不敢外放。
三言两语连公主的喜好都打听到了,实在是意外之喜。
公主和她的婢女不拿他当外人,想必内心也认可他,主仆俩你一言我一语,怕是在提醒他公主爱吃桂花糕,他需要与所表示。
迟盛自诩相貌在京中世家公子哥里算上乘,纸扇轻摇,风度翩翩,游船上一眼扫过去,岸边围满了姑娘,个个挤着往他身上扔香花。
公主见过的外男不多,除夕大宴上来的那几个,无论是容貌还是家世都不及他,公主年岁还小,欢喜他这样的男子并不稀奇。
迟盛缓缓勾起嘴唇,以折扇掩去几分笑意。
男人就像放馊了的藕粉圆子黏在身上抹不掉,走到哪跟到哪。
公主拉不下脸,正巧小腹微微有些泛痛,赶紧借着机会遁了。
假山后,一身牙白织金蟒袍的男子微眯着眼,眸光透着肃杀凛冽之气,后槽牙咬得极紧,负在身后的一只手紧握成拳,指节攥得咔咔作响。
“那人是谁?”
凉凉的嗓音响起,身后的番子一阵胸闷,赶忙回道:“是昌平侯府的小侯爷迟盛,随昌平侯夫人一道来寺中祈福的。”
话落,梁寒眸色又沉下几分。
番子也不知道督主为何忽然如此生气,若是眼神能上刑,那位迟小侯爷怕已经将诏狱十八般酷刑体验了个遍。
……
公主小腹一直隐隐作痛,底下有种不太舒适的黏腻感,出恭时忍不住偷偷觑了觑,当即傻了眼。
“绿袖——绿袖——”
公主轻轻朝外面唤了两声,可也不指望绿袖能听到,方才她想吃桂花糕,让绿袖去摘桂花了,唤两声没人应,定然是不在院中。
阿娘和姨母在也地藏院,这时候也过不来。
公主怯得厉害,泄气地垂下脑袋,先默默穿好衣裙。
她不敢太大动作,否则极有可能当场丧命。
公主紧咬着下唇,瘦弱的削肩微微颤动,缓缓开门,熟悉的人影落入眼帘。
“哥哥……”公主眸光晃了晃,下巴也难以自控地颤抖着。
梁寒转过身来,高大挺拔的身影笼罩着她,可公主却不像往常那般往他胸前凑,反倒是怯怯懦懦,面颊微微泛着红,眸中无比悲戚。
他眉头蹙紧,方才眸中的冷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