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麦子进了仓,大家伙儿心里都挺开心的,就想好好休息几天呢。
谁知道这刚过了一晚上,村里就出了事儿。
事情是这样的,大溪山不是已经交了公粮了嘛,老支书和姜大就觉得,前阵子社员们都累着了,让大家先歇歇,等过段时间挑个好日子把村里的粮食分下去,左右麦子就堆在仓库里,晚两天发下去也没啥。
这么个好事情,居然也能出岔子。
这天早上,张会计跟往常一样,从大队长姜大这个儿拿了仓库的钥匙,带着账本到仓库对账,生产队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比如粮食啊、钱啊、木料啊啥的,还有以前村里破四旧没收的金玉银的,都在仓库放着呢,张会计每天都要来仓库点一点,数一数,打点的清清楚楚。
老书记和姜大对张书记放心的很,以往,张会计进了仓库,半个多小时就回来了,今个儿进去都快一个小时了,还没出来。
姜大在大队办公室里喝了一杯茶了,还没见着张会计的人影,不由得疑惑道,“这个生子,咋没回回来呢,掉仓库里了?”
村里的一个小干部就笑,“嗨,大队长,张会计你还不知道,就愿意在仓库里呆着。”
“没事儿,要是张会计掉在仓库里出不来了,我这就去拉他去。”
“别忘了叫上我,张会计可不好拉呢。”
老支书脸上也有了笑纹,背着手站了起来,“你们几个臭小子别打浑了还不干活去。”
一群人正说着话呢,办公室的门一下子让人闯开了,张会计面带焦急进了屋,“出,出事了,咱们仓库里的粮食少了!”
啥?
刚才还嘻嘻哈哈说笑的干部们都惊住了。
“这是咋?仓库里的粮食不是好好地,怎么就少了呢?”
“可不,生子你是眼花了吧?”
“是不是落在仓库的旮旯里,你没找着啊?”
这事情出的太突然,大家都有些不能接受。
张会计急的都跳起来了,鼻梁上的眼睛耷拉下来也没心思管,急道,“哎呀,我还怎么找啊,都快把仓库翻出来了,就是没有啊。”
姜大就严肃问了一句,“生子,少了多少粮食?”
张会计就“唉”了一声,一脸心疼,“少说也得十几袋子呢,具体地我还没看,光急着找粮食了。”
十几袋粮食?还是少说?
干部们的心里都“咯噔”一下,仓库里的粮食都是村里人的口粮啊,庄户人家的,一年就指望着地里的粮食糊口了,别说是十几袋子,就是少了一粒,都心疼啊。
老支书的脸沉了下来。
姜大不耽误事儿,直接带着干部们去了仓库。
一到仓库,看到门上的大铁锁,姜大就看出了不对劲儿,蹙眉道,“锁让人动过了。”
啊,刚才要说把张会计从仓库拉出来的小干部就弯腰,对着大铁锁瞅啊瞅,都快把眼睛看花了,还啥事儿也没看出来呢。
“大队长,我咋没看出来。”
“我也没看出来。”
姜大就把锁扣那面翻过来,上头有铁丝划过的痕迹,那小干部就叫了起来,“他娘的,这是有人用细铁丝给捅开的啊!”
老支书脸色更沉了,“这是出了内贼了。”
内贼?可不是,大溪山仓库的钥匙只有两把,一把在老支书手里,一把在大队长那儿,老支书矜矜业业,大队长勤勤恳恳,这些年为了村里人都吃饱饭,它们恨不能把自个儿所有心思都放在村子里,农忙的时候,忙一天吃不上饭都是常事儿。
要说老支书和大队长监守自盗,打死他们都不信。
那就是村里出了王八羔子,偷了村里的粮食,运到黑市上去卖。
这两年村里的粮食大丰收,外头的粮价儿也是一年比一年高,要是把村里的粮食卖到黑市上,是能赚不少钱儿。
大家伙都气得不行,一个个都攥着拳头骂了起来。
“到底是哪个丧天良的王八蛋干的,要是老子知道了,一定剥了他的皮。”
“是不是外村的那帮二流子,前头我看见他们在村里转悠来着。”
“二流子?哪来的二流子?”
姜大警觉起来,张会计就挠头,“不知道啊,我就碰见一两次,后来就再也没见着了。”
“叔,大队长,咱们别瞎猜了,找公安局吧,让公安局的同志把这些混蛋给查出来,送到局子里吃牢饭去!”
“对,不光吃牢饭,还要吃枪子!”
“......”
有人开个了头,其他人也忍不住了,把心里的气都撒了出来,眼瞅着村里的干部们义愤填膺地,就要往镇上闯了。
姜大就呵住了他们,一脸严厉,“都给老子站住!你们去了公安局,打草惊蛇,咱们村里丢的粮食真找不回来了!”
老支书也道,“现在不是莽撞的时候,要是没了粮食,村里就要有人饿肚子,都沉住气,沉不住气就坏事。”
这可真是,憋屈啊。
别说是村里的小干部们了,就是平日好脾气的张会计都恶狠狠地扒拉一下自己的头发,骂了句脏话,“他奶奶的!”
大家伙儿都很气愤,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