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以为大伙儿是在为她去了九皇子府邸的事情感到担忧。
毕竟京都耳目众多,又有占星司那样恐怖的信息收集处,只要身在京都,一举一动就根本瞒不住。
“九皇子向我求亲了。”于是阿柔开门见山地说,“我没答应。”
阿娘面露不解,心想这不是先前的事情吗?
三哥喝茶的手一顿,表情就染上十足的惊诧:“你说谁?九皇子?”
“不然呢?”
众人的表情俱都意外起来,连蜚蜚都察觉出不对劲来了,茫然问道:“你们怎么了?”
三哥抿抿嘴巴,连茶都喝不下去了。
元媛一副小丫鬟的打扮,扎着两个丸子头,跟在他身后,乖乖地将茶杯放在桌案上,同时伶俐地偷眼打量阿柔。
“是这样的。”最终,还是阿爹出来说话,“张阁老的长孙你可还记得?”
阿柔自然记得,对方名叫张凌云,比他大几岁,挺清俊儒雅的一个人,乞巧节的时候还约她去看灯。
“他怎么了?”阿柔不太明白。
张凌云是个很有抱负的人,阿柔与他挺聊得来,加上他也在做生意,更与曦月郡主是多年好友,便互通了几封书信,聊的也是关于生意的话题,并称不上要好。
阿柔没有想到,竟有从家人口中听到他名字的一天。
“他……”阿爹欲言又止的,但见女儿态度坦然,便知道她对张凌云没有别样的心思,于是也直来直去道,“今日在驿馆,张阁老向你外公打听你呢。”
阿柔眉头微簇,蜚蜚和萧曦月却惊呆了,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慌乱。
张凌云动作竟然这么快。
蜚蜚捏了把汗,看着姐姐,想要判断她的想法。
她又一次拒绝了萧梵屹,其中定有缘由,张凌云在这个时候来打听,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爹娘替姐姐答应,那她跟萧梵屹,就只能错过了。
而且,姐姐必定跟九皇子有了嫌隙,才会拒绝他的求亲,若一气之下答应了,那该怎么办?蜚蜚盯着姐姐不放,生怕她一时冲动。
“外公只说回来问问你的意思,”阿爹说道,“所以,你是怎么想的?”
萧曦月也看着阿柔,期待会严词拒绝。
“张公子一表人才,”阿柔缓缓说道,“但我现在不想嫁人。”
江家人表情各异,柏秋和江敬武对视了一眼,小幅度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逼迫女儿,等空了,自己私下找她询问。
萧曦月却是松了口气,拍着自己的心口,暗道躲过一劫。
若阿柔当着她的面儿说要嫁给别人,九哥知道,非弄死她不可!
她还指望从九哥那儿兑现诺言呢,可不能让自己看好的嫂子就这么跑了。
不过,九哥也是,对付仇人的时候,手段多的数不清,简直可以说把敌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怎么对上阿柔,就束手无策了呢?
还要她来从中斡旋,她几时受过这样的罪,操-过这样的心?
“不想嫁人……”三哥迟疑着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所以你就又拒绝了九皇子?”
阿柔垂下眼睑,遮住眼里的情绪:“不全是。”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阿柔方才所说的拒婚,前面要加一个“又”字!
这下,不光是元媛和爹娘觉得惊讶,连见多了大世面,处变不惊的外公都被震到了——要知道,如今萧梵屹的地位,与刚从太常寺回来的时候相比,已经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阿柔竟然说拒绝,就拒绝。
太傅和宁大夫对视一眼,俱都大笑起来。
“不想嫁就不嫁。”外公望着她,眼神里满是对小辈的疼宠,“回头我就去和张阁老说明。”
结果,根本不用他去说,不到一下午的时间,阿柔又一次拒绝九皇子的消息,就在京都传遍了。
但这一回,骂阿柔的明显减少了,毕竟上次在张凌宇的及笄宴上救了那么多的人,在那之后,许多贵女都以她为榜样,花也不绣了,嚷着要练武。练了之后才发现原来练武那么难,不禁更加佩服阿柔。
这样的女子,难怪能得九皇子的青睐。
若阿柔同意和他在一起,那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若阿柔不同意,那就是意志坚定,遗世独立,怎么着都是女子典范。
通过上次事件赚得盆满钵满等话本先生和说书先生又一次发现了生财之道,刚得了只言片语,一部可歌可泣的爱情史诗就已经在脑子里成型了。
当晚,京都各大茶馆、戏院、酒楼的说书人就将两人的故事安排得明明白白,不光火花四溅,还危机四伏、激-情四射,听得人直上头,只要有说他们的地方,便是人山人海,场场爆满。
江家众人:“……”
因为实在太火爆了,元媛还专门跑出去听了一段,回来绘声绘色地描述给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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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好听,三哥特别喜欢听她说话,眼睛眨都不眨地望着她,小姑娘每一个抑扬顿挫的重音,或是故弄玄虚的留白,都让他无比心动。
元媛见他又一脸痴迷地望着自己,只当他单纯无害,完全不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