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可能不知道,她抬头专注地望着他的时候,眼睛要比平时睁得大一些,也圆一些,下颌尖尖的,下巴却有肉感。
顾瑾城心里欢喜,就忍不住想逗她玩儿。
“我都想吃。”少年故意说,想看看她会不会像小时候一样,朝他撒娇,哪怕一个眼神,就够了,要什么给什么。
没成想,蜚蜚的犹豫顿时一扫而光,开心地说:“那、另一只鸡翅可以给我吗?”
诶?怎么和想的不一样?顾瑾城懵了懵。
妹妹也太乖了!
顾瑾城耳朵红得能滴血,下意识点头。
小姑娘笑得眼睛弯弯的,无比珍惜地掰下一只鸡翅,腼腆地冲顾瑾城说:“谢谢哦。”
顾瑾城不想掩饰了,他现在,飘得彻彻底底,明明白白!
甚至想要到树林里疯狂跑圈,练两套刀法,再冲进萧梵屹的禅房,抱着他猛亲两口!
太厉害了,他真的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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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人嘴短,姐妹俩不好意思直接离开,干脆在廊台上坐下,边吃边和顾瑾城闲聊。
“先前我出去的时候,树林里已经没有埋伏了。”顾瑾城撕了一条鸡胸肉,有一下没一下地嚼着,眯着眼睛望向寺内的银杏树,“当然,也有可能是晌午天气热,他们断定咱们不会这时候出去,所以没在。”
阿柔举着比她半边脸还大的鸡腿,咬一口香酥软烂的肉,喟叹了一口被美味折服的气,才说:“我担心他想利用我们,所以,想要今晚就离开。”
无妨,顾瑾城和他已达成共识,什么时候离开都不会影响他们联手,最起码,他们现在的目标是同一个——把萧惊尘拉下马。
只是,这样的话,对萧梵屹打通江家和太傅之间的关系会有些影响,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
“那你们多休息会儿,入了夜,我便来与你们汇合。”顾瑾城才不理会别人怎么想,只要她们乐意,他就陪着,“带你们翻墙。”
蜚蜚咬着鸡翅膀,闻言,诧异地看着他。
“怎么了?”顾瑾城见她吃得十分珍惜,舍不得吃完似的。忙把没怎么动的托盘放到她旁边的廊台上,笑道,“逗你玩呢,都是给你的,随便吃。”
其实,蜚蜚刚才就察觉了,他好像突然转了性一样,变得特别好说话。
“你也吃啊。”小姑娘不太适应,把托盘往他那边推了推,由衷地道谢,“很好吃的,忙活了很久罢?辛苦了。”
“这么客气做什么?”顾瑾城看着她,“你觉得好吃就行。”
旁边的阿柔举着鸡腿,瞥了顾瑾城一眼,用力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夜间城门也关了,城外那些难民怎么办?”
说起这个,蜚蜚也犯了难。
当日她们坐在马车里,都差点出事,若黑灯瞎火的遇上他们,少不得麻烦。
顾瑾城却说:“当日那些人,显然是受了指使,咱们离开时,就已经被制住了大半。况且,有太傅在外斡旋,说不定早已肃清了。”
“嗯,那就先离开再说。”阿柔说道。
说完。眼神放空地盯着不远处的银杏树,陷入了沉思。
随着这一日的相处,她对萧梵屹的感觉有点复杂,一方面,觉得他很意思,想和他多待会儿。另一方面,又觉得他很危险。
且不说他本人的个性究竟如何,单看他眼下短处境,就不免替他担心。
终日勾心斗角地活着,太累了。
阿柔在想事情,吃的慢,蜚蜚啃完一只鸡翅之后,仍觉得不过瘾,看了顾瑾城一眼,确定他说的是真的,这才卸下另一只鸡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鸡腿肉软烂入味,表面有荷叶的清香,汤汁又带着香料的味道,一口咬下去,汁香四溢,却不腻人。
“好好吃。”蜚蜚笑笑,与顾瑾城说,“鸡腿就够我吃了,你自己也吃啊,不然多浪费?”
顾瑾城并不馋这些,但听出了她话里的愧意,再加上他晌午没有吃东西,而鸡肉味道的确不错,于是欣然采纳了她的建议,将剩下的肉都吃了。
初夏午后的阳光、微风、花香和虫鸣,一切都很美好。
三人坐在朱红色的廊台上,吃着东西,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不自觉就放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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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力解决掉一只叫花鸡,三人又一起去洗手洗脸,刚好瞧见萧梵屹领着寺里的人在做午课。
与早课、晚课不同。
午课是全寺人一起参与,大约有二十多人,穿着同样的灰蓝色素衣,此时,皆虔诚地跪坐在正殿内,一边念经,一边敲击着木鱼。
除了整齐划一的木鱼声之外,正殿还有两架编磬,众人念着念着,便有人用铜锤在上面有节奏地敲击一下。
声音空旷悠远,在耳边久久回荡。
这个场面,让蜚蜚不自觉想到住在姐姐镯子里的那段经历,莫名感到一些恐慌。
水洒到鞋子上都不知道。
“怎么了?”阿柔担心地问她,刚刚喊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听到。
“没、没什么。”蜚蜚连忙摇摇头,“有些困了。”
晚上她们还有事情要做,本也要去睡午觉的,见她这魂不守舍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