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心道,而后随口问道,“什么时辰了?”
“马上三更天……”夜五见他折起卷子塞进怀里,起身就往外走,便追上去,“你这是要去哪儿?”
“你不看考卷就还我。”
迟清恩站在屋檐下,懒散惬意的伸了个懒腰,无意间牵扯到了腿上的肌肉,剑眉轻皱起,指尖轻抚过衣衫,唇角轻轻勾了勾。
俊美昳丽的眉眼愉悦舒展开,他负手立于身后,侧头看向夜五,语气颇好,“没批改呢,还给你作甚?”
“让你找的那几个人,你都找着了吗?”
夜五一听要批改,突然就觉得有些丢脸,有心想要回来,但是依着这段日子的接触,定然是不可能的。
顿时连回答也不情不愿的,“找到了,那姑娘打人好凶,我差点被撒了一脸毒药。”
迟清恩轻勾起唇,“你与他们打好关系,日后死了也好有人帮忙收尸。”
月色被乌云遮挡,只看灰蒙蒙泛着微芒的云层边角,他迈开长腿,一句淡淡的叮嘱很快被吹散在夜风之中。
“去我院子休息罢,等天亮平南候开始找人的时候记得藏起来。”
他要去回报大礼了。
话音落下,那抹修长的身影也瞬间消失在宁宁黑夜里。
夜五只注意到迟清恩离去的方向,便顿时明了——他又偷摸找他夫人了。
想想明日侯府的人只能看见一个空荡荡的祠堂……平南候的心偏得没边,他们父子似乎向来都是剑拔弩张,夜五呆在此地的这段时间已经见怪不怪。
毕竟迟清恩都不痛不痒的,甚至在遭受嫡兄的刻意欺负后,便立马加倍返还回去,完全不曾畏惧。
夜五对此也是惊叹万分——怪不得都流传他桀骜嚣张,的确如此。
这厢,丝毫不在意明日会遭受平南侯怒火的迟清恩,已经悄无声息潜入了静谧的厢房内。
乌云悄悄移开,露出了一丝丝微弱的银霜月色。
迟清恩轻轻合上窗,旋身便看到床榻前青锦金丝纱帐垂落于地,一只纤细莹白的手腕搭落在床沿儿。
方方靠近床榻,尚未碰到女子柔若无骨的手掌,就见那双手突然收进帐内。
下一刻,女子染着浓浓困意的声音传来,“你果然来了。”
床帐被细指拨开,她困顿的趴伏在床外侧,挣扎着仰起脑袋看了他一眼,又撑不住趴回去。
“我,我就知道……”
许是半醒将睡,女子语调都软软的,嗓音像是一根羽毛轻撩过心底,泛起电流般酥/麻的痒意,迟清恩一颗心都要融化了。
“我就……知道你会来。”
谢明琼睡意汹涌间想着,他这夜半爬床的毛病,一时半会是改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