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芷才得以跟着胤禛往院子走。
她虽未唱满一个时辰,到底也唱了半个小时,早已经是口干舌燥喉咙沙哑。
顾不得礼节,年清芷接过胤禛递来的水囊就“咕嘟咕嘟”地猛灌下肚。
两个人的默契举动浑然天成,胤禛的伴读辰泰倒是皱起了小脸,一本正经地斥责道:“年清芷你身为奴才,怎么可以如此无礼,竟然喝主子的水囊?”
彼时年清芷已将水喝下了肚,她停下来看了眼辰泰,辰泰比胤禛要高上小半头,年岁也要大上三岁。
他小脸圆圆的,却是微蹙着眉眼一副严肃的模样,真当是有怎样的主子,便有怎么样的伴读。
年清芷笑嘻嘻地去捏了下辰泰的脸颊,成功惹得对方一瞬间脸爆红,捂着自己半张脸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你——”
年清芷偏过头去,冲着胤禛埋怨,“你皇阿玛竟然说我唱歌难听,难听他还听那么久!”
胤禛正在瞪辰泰,突然见着年清芷转过头来,忙是恢复了正经模样。
他有些无奈,“这就是你唱了一个时辰之后,最关注的一点?”
胤禛早慧,既然前来搭救,又怎么会不知晓佟佳皇贵妃针对她的缘由。
想是佟佳皇贵妃已是生起了除去她的心思。
年清芷却是不愿胤禛担心,故意顾左右而言他嘟囔道:“奴才觉得自己唱的挺好听的。”
辰泰终于缓回儿神来,毫不留情地吐槽道:“你的歌声也就能与杀鸡叫媲美了!也不知道四阿哥为什么要特地与先生告假,就为了你的姐妹前来告知皇贵妃召见你。”
年清芷微微一愣看向胤禛,胤禛一向拼了命地勤学,休息用膳的时间也不放过,可以说的上手不释卷。烫伤第一天是最疼的时候,就连那时他尚且未告假。
可是今天他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晓,为了以防万一,竟是第一次告了假。
“辰泰,不得如此。”
胤禛抬眼看向年清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额娘怎么会如此动怒。”
年清芷蹲下身,尽量用不在乎的态度轻描淡写道:“倒也没什么,奴才原是德妃娘娘的奴才,皇贵妃本就对奴才有疑心,时不时就拉过去敲打敲打。此次是念九大惊小怪了,竟是去告知了四阿哥。”
胤禛沉默了片刻,知晓年清芷是在安慰他。
他眸中有些微黯,自己的力量还是太弱小了。
如果能够再努力再拼命些,是不是就能保护得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听见背后的脚步声,年清芷忙是站起身,往回看去来的正是春玥。
她手捧着一个小巧的玉罐,走到胤禛面前行完礼方道:“四阿哥,这膏药有止痛的效果,娘娘特地命奴才给您送来。”
年清芷接过玉罐,胤禛开口道:“春玥,替我谢过额娘,多谢她的关心。”
春玥清脆地“是”了一声,随即犹豫了下方开口道:“娘娘说,若是四阿哥用了这膏药疼痛稍微好了些,用了午膳还是回上书房的好。听说今日皇上会来上书房查验功课,四阿哥平日里勤奋努力定是能得皇上的夸赞。”
胤禛早已习惯,神色未变,“回去禀告额娘,下午的课儿臣必定会去的。”
年清芷却是心头一阵郁结,胤禛如此拼命读书,除了他自身勤奋好学的原因,还有佟佳皇贵妃施压的缘由。
她虽是对胤禛好,但同时又拿他作为吸引康熙注意、与其他嫔妃一争高下的工具。
***
年清芷和胤禛虽是走了,敬嫔却是没有要走的模样,安嫔倒是陪着敬嫔一道留下来。
虽说胤禛的解释打消了佟佳皇贵妃的怀疑,但为了保险起见,佟佳皇贵妃还是决定要找个机会除去年清芷。
敬嫔却是鲜少地提出了反对意见,“娘娘如今身怀六甲,无法服侍皇上,这才不过四个月,上一个月皇上才来了这承乾宫三次,其余皆都是去了德妃和宜妃宫中。这几年德妃和宜妃生孩子跟下饺子似的,若是再让她们趁机怀上,对您肚中的龙嗣可不是一件好事。更何况就这般眼睁睁地看着德妃和宜妃占得宠爱,娘娘难道不生气吗?”
“你的意思是要我拿年清芷来固宠?”佟佳皇贵妃倒也不愚笨,一下子就明了了敬嫔的言下之意,“你倒别忘了,年清芷可是德妃的人,我除她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助她一臂之力?”
“当年咱们皆都以为德妃送来一个年清芷是为了勾引皇上,实际细细想来则不然,说不定这只是德妃的一个幌子罢了。”敬嫔细细分析,“若是德妃真当有心培养这位清芷姑娘,为何不暗地里替她祛除天花的印记,为何不教授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如今她却是误打误撞地吸引了皇上的目光,不如咱们就借她这把利刃,娘娘虽无法侍寝,但皇上一旦看到这位清芷姑娘,便能想起娘娘你的宽容大度。”
安嫔见着敬嫔在一心为佟佳皇贵妃固宠而谋划,顿时有些急了。
皇上一直对她不温不火,她身为嫔位已是有十年了,眼见着当初同阶的嫔位皆都升了妃,就连往日不如她的德贵人也成了德妃。
安嫔出声,“娘娘,要臣妾说,也不必非得是年清芷。那丫头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