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也仅存于书上记载的传说中。
小三儿虽然叫小三儿,却是家中仅存的独苗。他原本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都没立住。
他自小身体虚弱,干不了重活,家里父母早就为他安排好了,送他去读书考科举。
好歹考个秀才出来,再自己收几个学生,开个私塾,嚼头花销尽是够的。
若要考试身体就得好,小三儿这读书人,时不时也得帮家里干点活,强壮强壮身子骨,也能帮家里人减轻点负担。
尹落秋被放入一个小石缸里,小三儿把它端到书桌前,一边看书,一边还不忘跟她说话。
“我给你弄了水草,你可得好好长,长得又大又肥,怎么说也得够咱家每人两口,不,三口才行!”
真是见鬼了!尹落秋听着这些话,只觉脊背发凉。
这家伙还真是坚定,从始至终就觊觎她身上的肉!
就不能善良一点,可爱一点吗?为何如此凶残?
尹落秋:委屈。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小三儿的期望,肯定要落空,尹落秋现在是睡眠鱼,吃不了东西,而且她如今的体形已经是这么多年来努力发育的结果了。
这小破孩想让她在他有生之年长得又壮又肥,不亚于痴人说梦话。
养了这么久,没见小鱼鱼长一丁点儿肉,惹得小三儿气呼呼。
亏得他天天给它喂水草,甚至还为它从家里养的猪口中夺食。看来,这鱼要砸手里了。
小三儿无比失望,好几次捧着他的小水缸,到厨房门口,要不狠下心,把小金扔热锅里,打汤,多少好歹都是些肉,给家人煮个鱼汤补补?
尹落秋好几次命悬一刻,幸好小三儿在最后一刻都收回了罪恶的小手手,她才能幸免于热汤,活了下来。
小三儿把它放在书桌前,每天温书都要看一看。
不管他再怎么日看夜看,石缸里的鱼也不会给他任何回应。
但每次盯完这条鱼,他都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耳目清晰,头脑清醒,温起书来事半功倍。
起初,他还以为是偶然,次数多了,才渐渐体会到其中奥妙。
从那以后,他再没把鱼往厨房带,尹落秋的小命终于有了保障!
小三儿读书努力,也有些天分,又有尹落秋这么个作弊神器,童生,秀才,举人,探花,他都顺利考了下来。
这农家子的科举路,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妥妥。
尹落秋的住所,也从粗糙的小石缸变成精致的小石缸,再变成玉缸,琉璃缸。
书房也成了家中禁地,除了他,无人能进入。
“小呆鱼,我要成亲了,阮小姐温柔善良,她一定会是个好妻子。”
小三儿嘴里这么说着,但更像是再说服自己。
他刚金榜题名,就要洞房花烛,这本该是双喜临门,但他为何这么不安呢?
小三儿捧着琉璃缸,喃喃低语。
他一个新进探花,入京前也没什么文名,在京城也忙着备考,也没有什么交际,何德何能能娶了宰相家的千金?
小三儿鲤鱼跃龙门,但并没有飘起来。他有几斤几两,自己知道。
从他踏入科举路以来,碰到过不少天资卓越之人。他在其中,还数不上号。
能考上探花,书桌上的小金功不可没。
他着实不明白宰相一家究竟看上他哪点了?要说才貌,状元榜眼比他更甚,他们还是高门大户家子弟,和阮小姐门当户对。
尹落秋听他这么一分析,也觉得奇怪。
相处久了,她发现,小三儿有野兽一样的直觉。
他若觉得不对,那肯定就有问题。
该不会是那阮小姐人品相貌上有瑕疵吧?
尹落秋才这么一怀疑,就听到小三儿说道:“我去打听过了,阮小姐才貌双全,口碑上佳,是京城里有名的大家闺秀。”
这下就更奇怪了。
不是尹落秋瞧不上小三儿,小三儿外表文质彬彬,颇有几分文人风骨,内里是只葛朗台,小气,计较,还功利。
宰相若认真打听,更是能听到跟小三儿有关的不少“节俭”传言。
这是个一分钱能掰成两分花的男人,说得粗俗些就是穷酸。
宰相有更好的选择,为何要屈就?
小三儿想不通,尹落秋也没头绪。
婚期越来越近,小三儿坐立难安,已经到了彻夜难眠的地步。
亲朋好友还以为,他这是兴奋的。
毕竟成为宰相大人的东床快婿,前途可就明朗了,不用再像其他同科一样,要四处拉关系,熬资历。
面对这样的误解,小三儿也只能笑笑。
若是旁人知道,他对娶宰相女儿感到怀疑和抗拒,肯定会以为,他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也只有你能理解我了。”
小三儿头挨着鱼缸,整个人焦躁憔悴。彻夜难眠,导致他黑眼圈深陷,有种病态的美感。
不过是不是离得太近了?
她可不想看他放大的鼻孔!
尹落秋每每这时刻,都有些后悔自己的感官太敏锐。
胳膊拧不过大腿,小三儿一个新科探花,在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