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图(2 / 6)

歉,我期盼你尽快领受国王的惩罚,也许等国王的怒火发泄之后,你还会获得荣誉,毕竟我听说你的父亲现在快要升一级爵位了,这也许是一个好信号。”

凯瑟琳只好含混过去。

“诺福克公爵夫人背地里总是在嘲讽和挖苦人,比如她说你大龄还未嫁,”看了一眼远处大声欢笑的诺福克公爵夫人,她道:“但你不要有丝毫难为情,你不要受她的任何影响,事实上看我,我出嫁前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女,我对艺术的敏感超出众人。出嫁之后呢,我所有的精力都在维持家计和体面上,我那种醉心于艺术的思维和细胞,全都沉寂下来——这房子是我最后的乐园,我对这里每一幅画都如数家珍,来吧,帕尔小姐,我带你逛逛。”

有了她的引导,凯瑟琳就真正关心这些墙上以及橱窗展示的画作了,她是个很好的聆听者,同时也具有广博的学识,让侯爵夫人顿感知音,很快她们就互称名字了。

她们饶有兴致地逛了整整三个小时,期间只在椅子上休憩了半小时,吃了几块点心,凯瑟琳觉得这位侯爵夫人完全可以成为陪伴自己逛街的伙伴,她们兴趣和品味很多相似。但伦敦的街头不如巴黎时尚,能展现贵妇购买力的店铺集中在一个地方,只需要半天时间就能全部逛完。像玛丽在巴黎,都被巴黎的珠宝服饰惊呆了,按她的说法,枫丹白露宫之外,全都是时尚的高档的店铺,她那双擅长跳舞,并且从早到晚都能轻松跳跃的双脚在巴黎的街头磨破了。

很快有一个英俊的小伙子跳了出来,他彬彬有礼,浑身上下徜徉着一种浪漫的艺术气息,他就是克伦威尔的儿子格里高利,显然他一站出来,说话就有人听,而且不管说什么,都有热烈的掌声。

这是个幸福的小伙子,他不知道他的父亲是怎样呵护他,让他远离一切肮脏黑暗的权术,又是怎样背负了一家的血海深仇,但显然克伦威尔的目的达到了,他的儿子确实成长为一个出色的、丝毫没有受到污染的人。

“如果格里高利表现出一点点对权力的喜欢,以他父亲的背景,他很快就能当上议员,然后平步青云。”特蕾莎侯爵夫人道:“但他对政治并不感兴趣,他以为这么多人真的是奔着他的名义而来,其实很多是为了捧他父亲的场。不过这个小伙子真的不错,如果克伦威尔愿意给他弄个子爵,我要考虑一下要不要把我的次女嫁给他。”

传闻中侯爵想要拿女儿的婚事偿还赌债,但很显然这只是个传言,因为儿女的婚事牢牢掌握在侯爵夫人的手上。

特蕾莎和凯瑟琳随着人群上楼,特蕾莎有个单独的包厢,凯瑟琳就坐在了她的包厢里。

“这次的竞拍物是什么呢,”凯瑟琳道:“我还一无所知呢。”

“伦敦每年有好几次这样的竞拍,规模更大,”特蕾莎道:“什么都能拍,你知道的,先办个艺术展,然后起价竞拍,看上去顿时提高了规格似的,其实天南海北什么东西都能拿来拍,也没有人提前检验一下东西的价值,但玩的就是这个,看你有没有眼光,不过最多的是运气,从一堆烂玩意里挑出真正的珍宝来。”

她说着用扇子捂住嘴巴,“我丈夫第一次在拍卖会上买到了一个来自东方的瓷壶,看上去静美极了,上面还有东方侍女,他一直用那个斟满美酒,独自欣赏……但那玩意最后被证明是东方人的厕具,晚上用来尿尿的。”

她们这边哈哈大笑着,却见一个侍者敲开了她们的包厢,他请她们出示邀请函。

“规矩是这样的,”特蕾莎就道:“我们看上了什么东西,就让门口的侍者报价,他们手上各有一个小金钟,台上的人会听到。”

这侍者看到了凯瑟琳的邀请函,忽然道:“帕尔小姐,您的包厢是贵宾席,在一层。”

凯瑟琳就道:“不用了,我就和侯爵夫人坐在一起。”

谁知侯爵夫人有点激动:“是贵宾席吗?你应该去,那里离台上最近,可以更清楚地看到拍卖品,以断定真假。而且贵宾席有一定程度的优先竞价权。”

凯瑟琳其实也没什么要买的,她来就是为了看看这时候的拍卖会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虽然早在公元二世纪末古罗马就出现了拍卖行,但那种拍卖行很古老,甚至拍卖人口。

现在这个拍卖介于古老拍卖和现代文明拍卖之间,已经有了一些约定俗成的拍卖模式,凯瑟琳这么觉得。

她的钱包里带了一百英镑,不至于她看上了什么却买不起,当然超出这一百英镑的她也不打算买。

在特蕾莎的建议下,凯瑟琳和她来到了一层的包厢里。这里确实视野更宽阔,而且服务更周到,很快就有精美的点心、可口的奶酪供应了过来。

“如果我们枯坐在这里一个晚上,什么价格都没有出示,请不要怪罪。”凯瑟琳对门口的侍者道。

这侍者彬彬有礼,显出良好的素质:“绝不会,出示价格是您的自由。”

拍卖会没有后世那么庄严,在一片哄闹和笑声中开始的,可以看得出来确实有一种竞猜的成分,因为没有提前放出任何和拍卖物品有关的信息,这也许不能叫做拍卖,而应该是人们闲得无聊的游戏。

果然第一个露相的拍卖品是一只巨大的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