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5 章(1 / 3)

李骥等人也得到了吏部的消息,都来了东平侯府商议。

在听了林福说想自请外放去扬州,李骥当即斥道:“胡闹!扬州那地方还不知道水多深,陛下派去那许多人,至今不能肃清扬州官场,你去了又有什么用!”

“世父,”林福请李骥稍安勿躁,嘴角带着浅笑,说道:“有人一定想将我调离屯田司,定然是我妨碍了什么,我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每月被我下公符追问实验成果的扬州有问题了。既然如此,我干脆深入敌腹,说不定能剑走偏锋。陛下派出那么多能臣,难道还肃不清一个小小的扬州。”

李骥头疼,看向亲家公和女婿:“你们就任由她胡闹?”

林尊满脑子还陷在“自家的白菜想拱皇帝家昂贵的……白菜”的漩涡里,压根儿没听清李骥说了什么。

林昉沉默不语,他不想林福外放,但林福在京中只怕流言会愈演愈烈,言语如刀,想毁掉一个人并不是难事,若她今后还想晋升,更要爱惜官声。

他更不想林福去扬州,可要破这局,只能自己掌握主动权,若对方真是因扬州而设局,她主动请外放扬州说不定真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女子为官,比男子更艰难些。

他们还没商议出什么结果来,常云生来宣林福进宫面圣了。

“常公公,陛下召见阿福是为何事?”林尊拉着常云生问,虽然知道常云生不爱收朝臣的礼,也顾不得了,塞了一大老大的荷囊到常云生手中。

常云生推了荷囊,只说:“天子之事,咱家不敢随意探听。”

林尊就知道是问不出来了。

说话间林福换了一身衣裳出来,对常云生拱手:“还请常公公前头先行。”

“林员外,请。”常云生引手,然后转身走在前头。

林福给了林尊等人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从容进宫。

到了紫宸殿里,林福叉手行礼:“臣见过陛下,恭请陛下福寿延绵。”

“免礼。”皇帝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挥手让殿内伺候的内侍宫人出去。

林福半垂着眼帘瞟了瞟退出的内侍宫人,发觉只有常云生没有出去。

“林福。”皇帝在御案后头唤道。

“臣在。”林福恭敬地微微躬了身子。

皇帝道:“一个时辰前,吴王与楚王在此处皆言倾慕于你,欲娶你为妻,你心中有何想法?”

林福想……想打人!

但是不行!

“陛下,”林福思索着组织语言,“臣幼时极厌恶吃凉瓜,很不喜欢苦的味道,即使知道凉瓜吃了对身体好。后来臣的阿爹就对臣说,他最喜欢吃凉瓜了,并时常当着臣的面大口吃。臣幼时崇拜阿爹,阿爹做什么臣都喜欢模仿,久而久之臣也就接受了凉瓜的苦味。”

她抬起头,坦坦荡荡说:“孩子对父亲都是很崇拜的,吴王与楚王皆崇拜孺慕陛下,陛下觉得臣是贤臣、看重臣,吴王与楚王爱屋及乌,产生错觉了。”

皇帝陛下正端着茶盏吃茶,闻言差点儿没被呛到。

“以你之意,倒是朕的过错啰。”皇帝心有余悸地将茶盏放远一点儿。

“陛下此言差矣,陛下是明君,臣乃贤臣,君臣相得,实为可流传千古之佳话。”林福脸皮特别厚,甩不是自己的锅也甩得特别帅,“两位王爷分不清楚什么是对父亲的崇拜而爱屋及乌,什么是发乎情止乎礼的爱慕,实在是有负陛下多年悉心教导,有负圣恩呐!”

皇帝配合道:“如此看来,的确是他们二人愧对朕的教导。”

“正是。”林福叉手行礼,“陛下,未免二位王爷在错觉的泥沼里越陷越深,臣以为该釜底抽薪。臣,自请外放去扬州。”

皇帝原本闲适地靠在凭几上,闻言猛地坐起,锐利的眸子盯紧林福,仿佛能将人心底任何隐秘之处都看透。

一旁的常云生亦是惊愕,只不过他很好的收敛了表情。

林福站在殿中,任由皇帝打量,近一炷香的时间,皇帝才放松了靠回凭几上,缓缓说道:“你知道去扬州意味着什么吗?”

“陛下,臣同时下发公符让扬州与杭州研究稻米一年两熟,杭州有了初步的成果,扬州却毫无进展。臣对扬州仓曹和屯田实在失望,臣恳请陛下允臣去扬州亲自指导他们。”林福痛心疾首说。

皇帝沉默不语,林福站得笔直等着,紫宸殿里气氛有些许压抑。

许久,皇帝才出声:“你任期将满,朕是想将你在屯田司员外郎上压上一两任,之后接替袁志美的郎中之位。京中的那些流言朕已经着人去查,捉出幕后主使,朕定不会轻饶了。”

“让陛下费心,是臣无能。”林福深深拜下,随后直起腰,铿锵道:“臣恳请陛下允臣扬州长史一职。”

扬州长史官阶从五品上,掌一州之事,以纪纲众务,通判列曹;岁终则更入奏计。

扬州别驾从缺,长史就是扬州刺史之下的二把手。

皇帝看着林福还有些许稚气的脸,心情实在复杂,手心向里手背向外挥了挥,让林福退下。

林福躬身长揖,退后几步,才转身离开了紫宸殿。

外头秋高气爽,天空湛蓝飘着几朵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