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跟众人一样,听得入神了。
以至于她都没察觉到对面的那双眸子里藏匿的火苗。
周彧想,至于吗?
他人还没死呢,她竟然就当着他的面目不转睛地盯着其他异性?
她当合同上的条款是写着玩的?
奏鸣曲在周彧的抓狂中弹到了尾声。
台下掌声雷动。
所有人都对凌家小魔头另眼相看。
凌厉在众人崇拜的眼神中回到了座位上。
宋母毫不吝啬地夸奖:“凌少真是多才多艺,你不知道,你演奏的时候,锦儿眼睛都看直了。”
凌厉看向宋锦,小声道:“怎么样,没给你丢脸吧。”
宋锦竖起大拇指:“刮目相看。”
凌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柳叶眼的眼尾扫过对面的位置,他得意地朝周彧挑了挑眉。
他觉得自己赢定了。
毕竟,活阎罗一直对外声称什么不露圭角,谦虚谨慎。
凌厉不觉得他会在这种场合之下取悦任何人。
周彧也是这么想的。
他从不刻意取悦任何人。
更何况,是对他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宋家。
但看着宋锦眼里的崇拜,他忽然改变了主意。
“凌少方才的琴声着实让人感同身受,”他诚恳夸赞,“连周某听了都备受鼓舞。”
“三哥谬赞了,我这点小伎俩,不登大雅之台,也就是单纯地想哄伯母开心罢了。”凌厉故作谦虚,“伯母高兴吗?”
宋母瞅了一眼凌厉,又看看周彧,圆滑道:“凌少确实有心了,阿姨我高兴得很。”
凌厉沾沾自喜,但紧接着,他就听到周彧说:“既然伯母不嫌弃,那周某今天也楚献个丑。”
语毕,在场所有人再次露出了不可思议的模样。
宋锦也在其中。
凌厉当众表演她能理解,毕竟小魔头个性外放,极爱争强好胜,但周彧他——很反常。
宋母求之不得,问:“周总也是要演奏月光奏鸣曲吗?”
周彧淡淡一笑,说:“钢琴我弹不来,但古筝,周某倒是勉强能弹个一曲。”
古筝。
沈清雨也大吃一惊。
她从来都不知道,周彧擅长的乐器,居然是跟她琵琶十分相合的古筝。
哪怕是上次在凌家二小姐的生日宴上,周彧都没透露半个字。
宋锦也觉得不可思议。
她联想到上一次他对她古筝演奏的点评,又觉得情理之中。
她听到宋母问:“那周总要弹什么曲子。”
周彧瞥了宋锦一眼,说:“《高山流水》。”
“好!”宋母鼓掌,跟服务生递了个眼神:“我这就让他们准备。”
周彧微微颔首,话锋一转,说:“但周某琴技一般,如果能得宋记者相助,也许会更出彩。”
宋母脸上一愣,尴尬地看向宋锦。
她不知道宋锦会弹古筝。
宋锦马上打圆场,说:“抱歉啊周总,我这两天做饭弄伤了手指,不能跟你共弹一曲了,但小雨可以。”
沈清雨低调了一晚上,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当仁不让道:“那还请周总赐教。”
周彧莫名其妙地吃了个瘪。
他也知道宋锦手指受伤的事是事实,但那是几天前的事情了。
直觉告诉他,宋锦就是故意拒绝跟他合奏。
但他话已经放出去了,这种时候也不能罢演,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台。
他不乐意,但宾客们高兴啊,一个个伸长了脑袋想看周三邪古筝首秀呢。
饭桌前,凌厉也没闲着,他瞅了一眼宋锦的手指,问:“哪只手受伤了,让我看看。”
宋锦心虚:“无妨,都好得差不多了。”
凌厉不依,一把将宋锦的左手抓了过来,果然在她的食指上看到了一道浅浅的烫伤印。
“挺疼的吧?”
“没事。”宋锦欲抽回手,却被凌厉抓得更紧了。
这一幕刚巧落在邻桌坐着的何书城眼里。
他今晚没少喝酒,此刻已经醉意满满,看着凌厉紧抓着宋锦手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他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伯母,今天是你的生辰,我敬你。”
宋母看着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敷衍道:“谢谢阿城,你有心了。”
碰杯,浅饮,宋母巴不得何书城马上离开。
但何书城没有走,他看看宋锦,又看看凌厉,故意插在了两人的中间。
“凌少方才表演不错,我们走一个。”
凌厉淡淡地看了何书城一眼,随意的抿了一口。
这在何书城看来就是不给他面子。
他瞅了一眼凌厉杯中的酒,说:“凌少酒量不怎么样嘛。”
此言一出,宋锦就知道何书城是来找茬的,她刚准备开口,却被凌厉制止了。
小魔头当着她的面把手搭在何书城的肩膀上,压低声音说:“一会外面聊。”
说完在何书城的肩头轻轻地拍了两下。
何书城酒精上头:“好。”
说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