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的,真当她不知道呢?
傅玉清闻言微微皱眉。
借银子?
她眼底闪过不解,左看右看,一时忘了还在和裴晦置气低声问他。
“为何那何瑞的娘亲要去借银子?”
问完她忽然忆起自己还在置气的事身子一僵。
又想到裴晦那神奇的脑回路,更是懊恼。
裴晦怎会知道这些……
“哦,这不简单。那个何瑞一看就是个死读书不知道给家里找进项的妈宝男呗,读书多花钱啊,他娘一直养着他估计家里早就没什么银子了吧。今天不是要办席面吗?那不借钱是办不了吧。”
裴晦不知从哪抓了一把瓜子,分了一半到傅玉清的手心里。
瓜子?
这是作甚……
傅玉清抬头就看见裴晦磕了一粒瓜子,那声音,清亮。
不过……
她细品了一下裴晦的说辞,再看看那和何林氏同年岁却破显老太的老妇人,有些沉默。
寻常人家养一个读书人,竟这般艰难?
往日里她也和娘亲有过幻想,曾几何时她也向往和那话本里的小娘子一样,寻得一名书生做郎君。
红袖添香、举案齐眉。
铃铛也是受了她的影响,那一日才会替她不平。
只是眼下看来……
傅玉清忽然察觉手心里一空,一小把已经剥好的瓜子静静躺着。
她扭头看了一眼裴晦。
裴晦正磕着瓜子十分八卦地看着八卦。
傅玉清看了一会儿,笑了笑。
她捏起一粒瓜子吃了,忽而又转头。
“你怎么知道的?”
“我哪里知道,那、话本不都这么写的吗,看也能看得出来吧?”
裴晦下意识脱口而出。
傅玉清狐疑。
是吗?
那头何林氏战斗力惊人,尤其是他们这几桌人被裴晦的新奇说法给劝住了,这会儿也不觉得是他们丢人了,干脆就和何瑞娘亲吵了起来。
何瑞娘亲怎么也想不明白,之前分明还一个比一个窝囊的这会儿怎么一个比一个硬气了?
她骂了一会儿本还想往地上一躺开大招,里头何瑞终于忍不住走了出来。
他表情有点不太好,语气也生硬许多。
“各位乡亲,今日是小子的大好日子,里面也宴请了夫子还有其他同窗,你们这般吵闹实在是有些……”
他故意略去几字只做摇头状,长叹一口气后又道。
“不若给我几分面子,今日也无需各位随礼,替小子好好热闹热闹庆祝便是了。”
他这话说得外头几桌都安静了。
何林氏本想说你小子算哪根葱?
但听见这小子说里面竟然还宴请了学院的夫子还有其他读书人,她就生生咽下了这口气。
大壮是读不了书了,可大壮的孩子未必啊。
她可不能给孙子招惹是非。
其他人多少也是同样的想法,便俱都不出声了。
何瑞娘亲一见儿子给她出头竟这般有用,也不躺下了叉着腰趾高气昂。
“对啊,你们这些穷酸样今天连一个铜板都不用出已经是占了天大便宜了,我儿是什么人?你们能吃上这一顿喜酒已经是沾沾福气了,还不乖乖等着待会儿给我儿说点好听的。”
傅玉清秀眉微拧。
这老夫人竟是一个读书人的娘亲?
她好生不讲道理,那郎君也是,孝顺亲娘是没错,但他一看就是小辈,怎地和众多长辈竟说话这般无礼?
言语中竟如此高高在上,便是她在侯府时,也不会这么姿态。
实在是,丑陋至极。
一室寂静。
唯独裴晦嗑瓜子的声音异军突起。
“确实,不要份子钱是我们占便宜了,不过我们也不是白来毕竟给你面子才来的。那就祝你们早生贵子吧,所以能开席了吗?”
他饿了。
不知道媳妇饿了没?
裴晦又磕了一粒瓜子。
何瑞和他娘亲听了却猛地涨红了脸。
好些人俱都背过身去悄悄笑出声,何林氏更是拍着章大笑得猖狂。
“是啊是啊,那就祝你们何瑞早生贵子,咱们今儿个也是给你个面子,这份子钱就不随了。”
其他人纷纷附和。
“对对对,早生贵子早生贵子。”
“是啊是啊,最好是一举得男。”
“可不吗,林小花你不早就想抱大胖孙子了吗?”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气氛忽然就乐呵了起来。
何瑞一张脸涨得猪肝一样,裴晦还稀奇了。
“怎么?早生贵子你还不开心?你纳妾不想要孩子啊?”
何瑞这下气得清秀的脸上青筋都要暴起了。
他纳妾不过是为了好和同窗往来,红袖添香说出去也好听些。
谁会稀罕一个妾生下的孩子?
还早生贵子,这人究竟是谁?
莫不是故意来找茬的?
他心里气急,却忽然认出裴晦来了。
他下意识看向裴晦的身边,忽然冷笑一声。
“我道是谁说话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