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让南宫珝歌犯了难,“你要知道,我告诉你便是。” “你受伤了,休息吧。”他还是那晦涩难听的嗓音,依然无法判定情绪,“若有事令我去办,我去。” 南宫珝歌不等他动作,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丑奴的视线下滑,看着她抓着自己手掌的纤纤玉指,她是主子,他没有资格推开主子,更重要的是他无法拒绝。 那手抓着他的一根手指晃了晃,“我不累,你听我说吧。” 那神情,那语气,那动作,活脱脱如孩子撒娇般。 他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的手,看着她仰头望着自己,带着些许讨好和祈求的表情。 他的沉默于南宫珝歌而言,却是更加的不知如何是好。情急间南宫珝歌索性把他推到椅子上,不等他任何反应抓起一旁的茶盏递给他,“喝茶。” 又拿起一盘点心,“你爱的玫瑰饼,吃点心。” 大约是真的怕武功高强的他转眼就跑了,南宫珝歌这一串动作又快又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端着茶拿着点心,前倾着身体保持着讨好的动作,言笑晏晏地望着他。 一刹那丑奴又似是失神了,竟没有任何动作。当他终于从她手中接过点心的时候,手指已有些不受控制的微颤,“主子,你不必……我听。”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主子最近对自己有些怪,说不出来的有几分亲密,也说不出来的刻意地放低姿态,在他记忆里她一向是矜持又霸气的,说一不二,偶尔有些玩闹也是她主导着,哪有这种低声下气撒娇的时候。 是洛公子改变了她,还是楚少将军,又或者是……十三皇子? 他的心头,是五味杂陈的。 南宫珝歌细细地说着,丑奴却似乎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直到她把笔塞进了他的手中,才恍然地回神。 她已然恢复了那个思密周全,举止威严的太女殿下,“替我传信给……”微一停顿,还是做出了决定,“楚弈珩,令楚少将军率部众来‘南映’亲迎我回‘烈焰’,让他即刻动身。” 他没有问为什么,只是一点头算是领受她的命令。 不料南宫珝歌却是一抬眉头,“写啊。” 丑奴看着自己手心里的笔,南宫珝歌以眼神示意,桌子上墨、纸俱全,早已是准备妥当。 南宫珝歌混不在意似的,“平日里都是交代你,反正现在什么都有,你赶紧写,给我把鸽子放出去。” 他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丑奴迟疑了瞬间,将笔交到了左手,随手写下几个小字。 南宫珝歌看着他的字,这字不算丑也不算优秀,普普通通算个板正,倒是符合丑奴武者的身份,“你是左撇子啊?” “嗯。”他将字条细细卷好,打开窗户,口中发出一声哨音,一羽鸽子扇动着翅膀,扑啦啦地落在窗台上,丑奴麻利地将字条放入鸽子脚上的竹筒里,展开手,鸽子飞快地离去。 他关上窗户,回首间差点撞上身后的南宫珝歌,而南宫珝歌正用一双好奇的眸光看着他,轻轻开口:“我记得你用剑是右手,似乎并非左撇子啊。” “呃。”他的身体一僵,才挤出两个字,“习惯。” 南宫珝歌哦了声,看上去也并未放在心上。 此刻门打开,送客的洛花莳已然回转,丑奴趁机行礼退下,南宫珝歌也没有更多的挽留与纠缠。 洛花莳上下打量着南宫珝歌,“你看上去比我想象中好很多。” 南宫珝歌苦笑,“你想象中的我,应该是什么样的?” “至少,该是生气的。” 她幽幽一叹,“我是真的很生气。” 洛花莳垂下眼眸,“我知道,可你还是心软了。” 南宫珝歌想笑,却是笑不出来。 洛花莳叹了口气,“门外来报,十三皇子请求探望。” 南宫珝歌闭上眼睛,轻喟,“不见。” 这一个不见便是三日的休养,太女殿下闭门不出,当真是一个人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