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虚讨好(1 / 2)

此刻的围猎行宫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风予舒在围猎的过程中落入一个被人事先挖好的陷阱里,马匹全身洞穿而亡,风予舒因为反应及时攀住了陷阱旁的山壁,却没想到草丛间窜出一条剧毒的蛇,咬伤了风予舒。

蛇是剧毒的“三角铁线”,风予舒刚被救上来就蛇毒发作昏死了过去,幸亏随行的人处置得当才勉强保住性命,但因为蛇毒入血液中,此刻的风予舒还在高热当中始终未曾醒来。

南宫珝歌遇刺,风予舒危在旦夕,这个消息很快惊动了凤青宁,不到几个时辰,她已带着凤后和流云君到了行宫。

房间里,洛花莳为南宫珝歌裹着伤,礼部尚书郭潇站在床榻边,额头上满是汗水,忧心忡忡地看着。

手臂上的伤口很长,从肩头直到肘弯,血早已经将衣衫黏在了胳膊上,温水清洗之下瞬间染红了整盆的水,看着是触目惊心。

郭潇一个激灵,身为文官她几乎没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下意识地转开目光,却刚好看到了南宫珝歌的表情。

神色淡定,平静地看着御医为自己清理伤口,上药、裹伤,仿佛事不关己般。

郭潇内心赞叹,不愧是“烈焰”最有风范的太女殿下,人家喜怒不形于色,已经练到了连这么重伤都不能让她失了气度,要是自己怕不是早就丢下所谓的礼仪,哭爹喊娘起来。

南宫珝歌看出郭潇的局促,抬眼看着郭潇,“劳请尚书大人回禀帝君,我的伤未及性命,不用担心。至于帝君想要问什么,不如等大皇女那边稍有安定,再问话吧,毕竟今日也累了,孤需要休息。”

“那是,那是。”郭潇心头又是一叹,南宫珝歌的态度看似平和,但无形中已拉开了身份的距离,可见如今的客气,只是因为修养,内心中只怕已是气愤已极。

“我……”郭潇才说了一个字,就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

于理,对方还需要养伤,她聪明点就该让人好好休息;可于情,自己的地盘上发生这么大的事,她要是拍拍屁股走人,似乎有点太不懂事了。

南宫珝歌看出她心头的犹豫,懒懒地靠上床头,闭上了眼睛,声音有些疲累,“花莳,代我送尚书大人。”

“是。”洛花莳起身对郭潇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都这样了,留下似乎也不太合适,郭潇只好行了个礼,“太女殿下好生安养,我明日再来探望您。”

郭潇满面愁容耷拉着脑袋朝外走,才到门口,耳边传来南宫珝歌的声音,“尚书大人,十三皇子眼下如何?”

郭潇赶紧停下脚步,思量着,“之前殿下遇险,皇上与凤后匆匆而来,十三皇子应是在皇上面前回话,替殿下讲述当时的情形。”

郭潇低着头等着南宫珝歌的回答,可房间里久久无声。郭潇壮起胆子偷眼看去,南宫珝歌靠在床头,依然闭着眼,也不知是不是睡了。

他不敢问,也不敢走,就这么尴尬地站在当场。

良久之后,才听到床榻上的人低低地唔了声,算是回答。

洛花莳再度做了个请的姿势,郭潇才松了口气,与洛花莳一同出了房间。

当郭潇走出房间,床榻上的南宫珝歌睁开了眼睛,眼神里丝毫不见半点疲惫之态,她扫了眼自己被包的严严实实的胳膊,仿若无视般挪开眼神,随手扯下了袖子。

阴影的角落里,走出丑奴的身影,站在她的床榻旁,“你为什么这么做?”

哑然的嗓音,不赞同的语调,还有隐隐愤怒的火气。

南宫珝歌失笑,这大概是她听过的他最长的字句,最清晰的语句,还有最不掩饰的心思。

“与人做了场交易,又想看戏,所以只好……”她抬起胳膊,递到他的眼前,“这伤势吓人却不重。别人不知,你该明白。”

他当然明白,她的身手本不用担心。但他……生气。

无关乎伤势重不重,只因为她伤了。

“交易?”他似乎想要问下去,她何时与人有了交易?又是什么交易,为什么要做这个交易,可也只出口了两个字,便在也问不下去了,因为他恍惚间想起,自己没有这个身份,没有这个资格。

他只是一个听命于人的人,只是一个执行命令的暗卫,她待他亲密,是他的福气,却不该僭越。

南宫珝歌也仿佛明白了他在想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堆起了笑容,“没告诉你是我的错,我道歉。”

“不必。”他嘶哑着嗓音。

他声带受损,每次的情绪表达总是有偏差。这一次她竟然无法确定,这两个字是出自他真心地回答,还是赌气。

再加上他始终一副面具,更无法从他的脸上读到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