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危吗?她都没想过找别人,他已经在铺排后路了? “现在还没有别人。” 她的话音刚落,方才门口的迎客匆匆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张艳红的拜帖,“太女殿下,有人求见。” 她混在青楼不假,知道的人也不少,但是如此郑重其事拿着拜帖来求见的,这还是头一个。 “不见。”南宫珝歌想也不想地拒绝了,“让对方递到太女府去。” 拜见,是正式的事。 “多情居”是她与洛花莳的闺房,哪有人拜帖递到闺房而不是正门的,她不想把公事带到这里,更不想让无聊的事情占据他们的时间。 迎客似是知道她的回答,手中的拜帖没有收回,“对方说,您知道他的名字后一定会接拜帖的。” 南宫珝歌眼神微眯,目光落在了拜帖上,最下方,几个飘逸的字映入眼底:凤渊行。 好快的速度…… 南宫珝歌脱口而出秦慕容的时候,并没有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毕竟慕容停下惊马后,势必是要回转的,她的谎言必然不攻自破。 她说出秦慕容的名字,只是想要告诉对方,救人的功劳,属于秦慕容。以她对凤渊行的了解,他一定能看懂其中的意义——在联姻名单未出之前,为慕容博取好感。 她惊叹的,是凤渊行的心思反应。仅仅因为秦慕容三个字,他显然已经推断出了“烈焰”联姻的人是谁,更猜到了南宫珝歌已经明了了他的身份和置身事外的态度,所以他来了,用了凤渊行这个名字直白地告诉她,他不会让她置身事外的。 原来,十八岁的他,已是这般心性难缠了吗? “让他进来吧。”南宫珝歌微一思量,就做出了决断。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他的手段,今天不见,他有的是方法让自己见,当年朝堂之上,那么多老江湖都被他弄的叫苦不迭,却没人能真正反制他。 她的迟疑,名单上的名字,一旁的洛花莳看的明明白白,手中舀起馄饨,“现在真的还没别人?” “他会是慕容的丈夫。”南宫珝歌给出了一个笃定的答案。 会是,并非已经是。 但她,会让任何意外减少到最低。 门口,传来了脚步声,洛花莳的目光抬向门前,却一瞬间紧了紧拈着勺子的指尖。 这是人在面对威胁感时本能的反应。 南宫珝歌知道,洛花莳身为花魁,阅人无数。他品鉴男人的眼光,就像“宝源号”里的鉴宝大师,什么是顶级仙品,一眼便明。 他不屑所有青楼里的公子,因为和那些人比,是贬低了洛花莳的殊容绝色,但是凤渊行,是同样出色到能与他比肩抗衡的人。 他甚至没有放过楼下此刻的骚动…… “那是新入阁的公子吗?与花莳公子不遑多让啊。” “‘多情居’只怕又要再领风骚数年了。” “我本以为花莳公子的出色,天下无俩,注定是传说。没想到啊没想到……” “快去打听,那公子的名讳。” 刚才还是死一般的沉寂,现在却是炸锅般的喧闹,可见某人走入阁中的时候,惊艳到让人做不出反应。 所有的动静,都没能逃过南宫珝歌的耳朵,也没有放过门前清润朗然的一声,“凤渊行,见过太女殿下。” 她握着洛花莳拈着汤勺的手,就着他的动作,将那枚已快要凉透了的馄饨咬进了口中,这才优雅含笑转身,“十三皇子不必客气,坐吧。” 门前,凤渊行广袖仙袍,一揖中高雅仪态尽展,浅杏色的衣袍不夺目,不刺眼,却独有着晓风明月般的舒朗。长发披散身后,独有一番气韵。 他写了拜帖,以正式的身份而来,却没有穿所谓的正式男子见贵客时的服制,反而穿了这一袭更显气质的广袖衣袍,这一身看似素雅,却无处不突显着他的精致,难怪洛花莳会有那般反应。 男人对男人,也是能够一眼看穿的。 男人之间的暗战,南宫珝歌无暇去顾及,她只知道,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她也惊艳于这一刻的凤渊行。 十八岁时,绝艳而明亮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