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若是有战争,只要神宫出手调停,无人敢置喙一句。 “确实不稀罕,原本父王是想封母亲为后的,但母亲拒绝了。”见林九眼中似有困惑,他笑笑,“若是成了王后,身上必然有许多责任,而一个神宫已经足够沉重。” “自从母亲被封为王妃,宫中人也多多少少地知道了一些我的来历,也再不敢招惹与我。” “后来呢?” “我大兄比我长五岁,我十五岁的时候,他二十,父王便将国中事物尽数交付予他,然后和我母亲回到了神宫。” “!”听到这儿,林九更是吃惊了,这故事简直比话本上写的还要精彩,说书先生们讲得月洲第一秘术师的故事哪有这瀚海神宫的故事有意思。 “那后来呢?后来呢?”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听下去。 “后来我就与父母回到神宫之中开始修行。” “我在王宫之中,学的尽是礼、乐、射、御、书、数之类的东西,偶尔才会学习术法。而神宫中每任圣子圣女都是大祭司在几大修行家族之间挑选的,并非仅靠血脉传承,所以母亲之前也从来也没想过让我一心修行。只是我的身形从十二岁到十五岁一直都没长过,父王和母亲都觉得不妥,是以才提前让兄长即位,带我回到神宫之中找大祭司察看。” 他说到此处,似是有些口干,拿起桌上茶盏一饮而尽后才继续道:“当时的大祭司已近风烛之年,略微通晓水镜神相之术,他说我是不世出的修行奇才,必须一心修行才能解除身上种种禁制。原本我母亲并没有完全信他,然而他在施术的当晚便隐化于殿前,于是母亲信他的三分也变作七分。” “所以,你并没给自己施过驻颜术?”林九一边问一边忍不住看向他面颊上如玉般光滑紧致的皮肤。 奉载玉摇头失笑道:“想来还没到时日。” “我在神宫中修行十余年,终是长成了常人十五六岁的模样。” 说到此处,他用食指轻轻叩了叩桌面,似乎是在思索怎么说送来了供奉,其中有书信两封,一封来自王后,一封来自我父王的叔叔留候。王后信中言当年夏,国中几郡天大旱,是以粮草不丰;留侯信中则言当年冬西南三州叛乱,所派三将尽被屠戮,首级悬挂于钟楼,幸而三兄力挽狂澜。” “西南几州的兵丁虽然向来彪悍,但一直以来各自为营,父王没有想到他不过退位十余年,国中情形便危急至斯,遂派我同送信之人一起回去,探查国中情势。” “我那时清修多年,认为国中自有能士、自有纲常,故而即便听从父王的吩咐回到王宫之中,也不过是抱着敷衍了事的想法。甚至觉得即便灭国,又同我何干?” “然而当我再次踏上那片土地,才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置之不理。” “所以你便出手管了?”林九怕他口渴,又给他添上了一杯茶。 “初时只是想看看,为王兄出些主意,毕竟我离宫多年,不能也不便插手朝政。直到、我看到那三个被屠戮的将领的名字……” 尽管男子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但依然能够让人从中他的语气中感受到萧索。 “其中有两人,一个曾是我的伴读,一个曾是我学骑射的玩伴。” 这回,便是林九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我到现在也不知此事是王兄故意还是天意如此,但当年的我却是觉得不能就此不管,虽然国中自有能者,但我却已经等不得那能者了。” “我允诺了母亲,轻易不使用术法,况且十余年未见,王宫上下也没几人识得我,是以我便以云骑尉的身份四处平息动乱。” “可‘修行者插手太多红尘俗世,恐天道不容’,此话人人皆知。你、你王兄呢?你父王有没有写信斥责他或者惩罚他?” “没有。”奉载玉摸摸林九的头顶。“我大兄生母身份低微,故而孩提时代常常被人忽略,一直到我七岁,母亲明确告诉父王不会让我继承王位之后,父王才开始用心教导大兄。” 奉载玉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只是那时候已经是有些晚了。” “那……你三兄呢,他不是平息了叛乱了吗?你父王即使不将你大兄换掉,但也可以让你三兄去征战啊。” 听到此处,男子顿住了手上的动作,半晌后方道:“三兄四兄一母同胞,在去行宫避暑的路上染了瘟疫,双双离世了。” “竟是这样。你其他的兄弟呢?二兄?五兄?公主的夫婿叫什么?驸马?驸马们呢?” “我父王有七子六女,我是父王第七子,自我诞生之后,王宫中再无婴孩出生。” “二兄幼时贪凉,宫人粗心,是以落下了咳喘之症。本来母亲已经制好了灵药,但二兄之母妍妃那时不识我母,并以小人之心度之,将那灵药尽数毁去。
四十五 瀚海神宫(3 /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