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倒也是……” 后面的话她全听不到了,光“赐婚”二字就让她在五月的暖风里都冷的牙齿打颤。 可她知道她不能慌,她得跟他去谈。 他将来要找什么人她管不着,可她肚里的孩子他不能不顾及。 于是她从午时一直等到傍晚,一下午打了无数个腹稿,只想着与他把孩子的事情讨价还价一番。 到了酉时末,天还大亮着,她一路跌跌撞撞地从后院跑到前院,果然看见一路上很多地方都布置的喜气洋洋的,一颗心痛的几乎缩成了一团。 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说:别去了,算了。 可她知道,那不行。她好不容易把这个孩子怀到了快八个月,若是这时候就退缩了,待到将来,这个孩子可怎么办? 幸好到了前院,下人进书房去禀报,他也没说不见她。 本来以为会等一阵儿的,但也没有,进去的时候她心里甚至有些变态的雀跃。 几个月未见,他好像瘦了一些,不过不算太明显。 可她是真的瘦了很多,虽然他好像并未察觉。 他问她:你来做什么? 她突然觉着脑袋麻麻的,压住胸腔里的痛意,她勉强在脸上画出一个笑:听说陛下给你赐婚了?不知道是哪家闺秀? 他在写东西,手下笔走龙蛇,只是头也没抬:是个你相熟的,淑华县主。 于是她当场愣住。 淑华县主,顾玉心,一个和她嫡姐合起伙来坑害过她的人。若是他们成婚了,她的孩子就要在这个女人手底下过活了。 她怎么能,她怎么敢? 一时间,脑子里面轰轰的像有重锤在敲,千万思绪争先恐后地涌上心头。 他是故意的吗?他应是知道顾玉心做过的事啊?他怎么能?他喜欢顾玉心? 是,顾玉心是长得好。 赐婚?他的眼线遍布皇宫,又怎么会没有提前知道这件事? 可是如果提前知道了这件事,他怎么没有阻止? 所以,他喜欢她? 不,不,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的孩子怎么办? 于是她便问出口了。 却见面前的人扔了笔,嘲讽一笑,道:“你要怎么办?” 我要怎么办? 怎么办? 我? 有的人痛到了极致反而会冷静下来,然而冷静下来的她,只觉得对面的人陌生的可怕。 她艰难地启唇,听见了自己虚软无力的声音:“不是我要怎么办,是你!娶了顾玉心的你,又如何给这个孩子一个保障?”“该怎样就怎样,”他好看的唇中吐出的话比刀子还锋利,“孩子是你要怀的,是你要生的,如今怎又来问我要保障?” “可——”她想捂住眼睛,然而四肢却几乎无法动弹。 “因为你是它的父亲呀。”她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又轻又低,仿佛风一吹,就能散了。 “那又如何?”俊美的男子将镇纸下写的东西抽出来,不在意地道,“我若想要孩子,有的是人生,你当我稀罕做这个父亲?” “你,不稀罕?” 天色暗淡下来,室内却还没有燃起烛火,当时她只觉得这书房中冷意森森,像个冰窟。 “你莫非是今日才知道?”那么清越的声音,可里面却装满了讽刺。 她被这话砸得不由后退了一步,可仍然想要再确认一遍:“你说,你不稀罕?” “是,你没听错。”他终于直视她。 她看到他冰冷的双眼,感觉几乎要喘不上气来了,四肢百骸似乎都被冻到麻木,可仍抵不过心痛。 她不记得自己怎么出了那道门,只揪着心口处的衣服大口大口地喘气,“不稀罕”三个字像是钉在脑海里,只要她还能思考,里面就全是这三个字的影子。 她万没想到那张曾同她亲吻厮磨的唇有一日竟会吐出如此冰寒的字眼。 回到房内,她顾不得自己是如何狼狈,最先做的一件事是烧掉了还没有开始做的物什。 几张缎子,几条璎珞,一缕头发。 看着这些东西,她只觉得自己羞耻极了,也愚蠢极了。 这些东西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直直地朝她脸上抽过来,并声嘶力竭地叫嚣着“你算什么东西”。 再 尽管是她几个月来紧赶慢赶亲手做的,可如今也是没什么意义了。 一夜之后,箱子空置,只剩下一蓬蓬的灰烬。 打开门,有风吹进来,飞
二 旧事难忘(4 /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