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就这么闲闲地打着屁过了小半日,林九脑子里有根绷着的弦终是慢慢松了下来。 其实修行者中很少有林九这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只是她历劫前还有一百年不到的寿数,历了那一劫又多了二百多年,她的时间就还有三百年可以挥霍。加上她也没有什么要前进一步的想法,所以成日里猎鸡捉鱼的,好不自在。 “诶,你听到没,有狐狸在哭诶。”小地精听到一阵类似于婴儿的啼哭之声,忙蹦跶到正在找灵种的林九面前对她说道。 “哭就哭咯,大家都有烦心事嘛。”林九毫不在意地道。她耳目没有地精灵敏,所以并没有听到它所说的哭声。 “好像是你认识的一只狐狸诶。”隔了一会儿,小地精又从土里钻了出来。 “哦。”林九表示知道了。 “你不去看看嘛?”小地精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不过林九知道它只是八卦之心又开始作祟了,于是正正经经的回它道:“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哭泣的时候有人看到的。” “可是那个小狐狸真的好可怜呢。”小地精依旧不死心。 “你……”林九无奈地看它。 “真的真的。”小地精变幻出两个大眼睛,扑棱扑棱地朝她眨巴。 “好吧,我去看看。”林九只得起身把衣服整理好,朝它说的那一处走去。 果真,不远处有一只年轻的小天狐在湖边哭泣。林九走到这儿了,即是认识的,便是不过去看看也说不过去。 林九怕吓到对方,所以也没有刻意收敛脚步,那坐在大石上的少女听到了脚步声很快地收住了嚎啕,只小声地啜泣着,可那全身颤抖的样子却是任谁都能看出来的痛不欲生。 林九有些沉默地来到她身旁坐下。 她不是不会安慰人,只是她知道真正的痛楚,是无法用语言能安抚到的。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本来已经渐渐止住哭泣的小天狐,在转身看到她以后又恸哭了起来,说是肝肠寸断亦不为过。她只得一下一下地拍着小天狐的背,又从储物袋里掏出帕子塞到她手里。 待到日头偏西,小天狐才渐渐将情绪收住,只默默垂泪。 “你……还好吧?”林九不确定地开口,又递给她一张帕子。 “嗯,好多了。”小天狐嗓子都哭哑了。 “也没见过你这样,以前你都是开开心心的。”林九没话找话。 听罢,小天狐的眼圈又红了,一张干帕子很快又全湿了。 她将头轻靠在林九肩头,看着瑰丽的绿湖喃喃道:“青羽不在了。” 林九早已想到是因为这种事情,也说不出什么话,只安慰地又拍拍她的背。 “他要去丹熏找药材炼解毒丹,我跟他吵了一架却还是拦不住他,果然,路上就出事了。”小天狐的声音低低的,里面盛满了哀伤。 “我当时应该死命地拦着他的。” “可我也知道,我就算死命拦着也拦不住。”帕子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他是给他母亲去找药,我又如何能死命的拦住他。” “可恨的是,他也不想想我。” “他是为了母亲不要我了。” “我应该气他的,我应该怨他的,可……”少女压抑着情绪,声音都是破碎的。 “可只要他能回来,我就不气他、怨他、恨他了。”小天狐终是没能忍住哭泣。 大概是实在哭的累了,不大会儿竟是在林九肩头睡着了,那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泪,让人看了十分地心疼。 傍晚的即翼之泽的瑰丽无比,西坠的金乌在湖中洒下点点碎金,如同美人面上的金流苏,闪闪的让人心动。 眼前的景色美的不凡,林九也看得认真。 真可怜呀,爱着的人再也见不到了,对于有着漫漫寿数的修行者来说,还不如当个凡人。她若是她,估计是撑不下去的,特别是面对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时,意志力尤其薄弱。 现在想来,前世的他也不过是说了些过分的话而已。也许是她太脆弱,那些话就像艳阳天里打了个雷,直劈的她心神俱碎。 她还记得那天,腐骨噬心的毒刚刚发作完,她整个人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强撑着洗了脸,擦了身,又换过衣服,偏偏腿又抽了筋。她捏不着又痛的厉害,只得圾垃着鞋去院子里转圈,却听门口的小丫头在悄悄聊天。 “啊?陛下赐婚了?那这一位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只能当通房了呗。” “通房?这位那么心高,怎么肯当通房?” “心高有什么用?没瞧从她住进来王爷就没见过她吗?”
二 旧事难忘(3 /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