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需要你出面来点一点了。“
“原来母亲是说这个,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等有机会我会点他们一点的。”司羡在她母妃面前颇有些孩子气。
“哦,对了,”桑桑又想起一事,“烬兰可有不高兴?”
刚才在晴园看到屋顶的女子后,她立刻就让人去找司羡来解决此事,倒是不知道后来如何了。
“没有什么不高兴的,还陪我吃了午膳。”
司羡虽然语气中一派轻松,桑桑却忧虑起来,眉头都微蹙着。
司羡便道:“母亲可是另有什么烦忧之事?”
“你们……怎么样了?”她到底是个母亲,事关儿子,做不到完全不闻不问。
“什么怎么样?”司羡装傻。
“朕是问,用不用给烬兰封个妃——”桑桑瞪他一眼,语带嗔怪。
“原来是这件事,”司羡装出一副才听懂的模样,“这件事就不用母妃操心了。”
他原以为这样便能糊弄过去,没想道他母妃却语气强硬道:“这可不行,虽说咱们宁国对于神官合该以礼相待,可今日那在房顶上又成什么样子?这是被我看到了,若是被别人看到了,你又该做如何解释?况且,她就没有想过,她倒是来去自如如同在自己家一般,可你作为君王的威严又当放置于何处?”
这一番话,倒真是说得司羡哑口无言。
见儿子如此模样,桑桑又缓了缓脸色道:“若是有些话你觉得说着为难,娘可替你去说,相信神官神通广大、智慧过人,不用太过直接,她就能明白朕的意思。”
“母妃,倒也不必如此,”司羡阻止道,“她不过才回来一个月,时间久了自会明白的。”
“时间久了?”桑桑回过头来,眼神犀利,“你确定人家是想跟你长长久久?”
“……”司羡语塞。
桑桑见他这样,再次叹气,“世上之人若是钟爱另一人,心中必会生出对此人的独占欲,可你做’神仙公子’太久,可能放下?可能接受?而烬兰,她是修行之人,口舌之欲、血脉亲缘尚可全部抛却,区区一个你,将来就不会被她抛却么?往日,只有你选择别人的时候,你也没有给别人选择你的机会,可现在情况颠倒,你当真有信心让别人一定选你吗?”
这一番话对于司羡来说,简直是振聋发聩,直刺心脏。他还从不知,母亲竟有这般多的思虑,并这样的辩才无阂,一时间唯有沉默。
桑桑极少见他如此,相视无言半晌,最后道:“其实你都知道,是不是?母妃不过是给你说破了,你好好想想吧。”
说着便要起身离开。
“母妃,”司羡叫住她,“让我自己处理吧,我会处理好的。”
桑桑用湛澈的眼睛看他一眼,轻轻撂下一句:“好。”
作为一国之君,司羡有许多事要做,次日一整天,他都忙的脚不沾地。张胡几次问他是否要用晚膳,他都只说忙,待会儿再说。
这一会儿又一会儿,便是夏日里昼长,也没几次天就黑透了。
更漏里的沙子一点点地变少,司羡终于揉揉眼睛,停下了手中的笔。
“主子,用膳么?”张胡再一次上前。
司羡有气无力的摆摆手,“去拿盆水来,孤擦擦脸。”
“诶!”
用热巾子敷过脸,他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在窗边站了一会儿,他深深地吐了口气。
他想念父王了。
他记得小时候,父王每日都会去长宁宫跟他玩一会儿,有的时候长、有的时候短,有的时候他舍不得父王走,就会问父王去干什么。父王说什么来着?他说他去看“话本子”。
有时候他吵着也要去看,父王就真的会给他念一段,还让他“评理”。
他那时还什么都不懂,是很有兴趣评理的,然而越大才越知晓,那样的理是评不完也评不明的。
父王是聪明的,早早地把身上的担子卸给几个王兄,可王兄们又逐渐地将那担子转给了他。
他还年轻,不怕累,只是怕行差踏错一步,就让百姓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有些事他还要想想,要好好地想想。
“君上,回寝殿吗?”张胡又在一旁提醒了。
“随孤去走云塔转转吧。”
碧霞笼夜,风拂铃响,走云塔中仍有星官埋首忙碌着,见到司羡便赶紧起身行礼。
司羡让他们继续忙碌,自己则来到最顶层。
正是“霜月照胆净,银河入檐白”,若是此时有一壶酒,那就是最快意之事了。
于是他便吩咐了下去。
张胡连忙阻拦道:“君上,您这晚膳还没用呢,怎么能喝酒呢?”
司羡干脆道:“那就再来两个下酒菜。”
张胡只得让人去备酒备菜。
一会儿,宫人就从最近的膳房提来了酒菜。
食盒里放着两个小小的暖炉,故而酒菜还都是热的。
司羡在地上盘膝一坐,把食盒当桌子,把酒菜拿出来都放在最上面。
“林述,陪孤喝两杯吧。”他拍了拍身前的地板。
林述从阴影里钻出来,“借酒消愁愁更愁,殿下可别害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