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事些,也不枉我教她们一场。”
……
被留在宫中的三位女娘分别是四娘子桑书仪、七娘子桑书然和八娘子桑书晚,桑桑将她们安顿在了离福庆宫不远的净月轩,而与净月轩一墙之隔的则是曾经的朝露轩。
原本桑桑是不喜欢这地儿的,到底往事不堪回首,她当年在这儿吃了不少苦,于情于理都对这地方喜欢不起来。
可她思来想去,却发觉福庆宫附近,也就这处合适——离得前朝后宫都远,但又离福庆宫近,正是给外戚家的女娘留的。
故而夜深人静之时,她不禁觉得这世事流转,还真是可笑可叹——曾经她厌恶在葛太后的眼皮子底下生活,如今她却也成了和葛太后差不多的人。
再说桑家的三位女娘,她们身为小辈,自是不知道当年的那些旧事,而净月轩又布置的秀雅舒适,她们便觉得自己是得了姑祖母的青眼。
即便是见到了宫中的教养姑姑,也还高兴着——毕竟这是宫中有品级的女官,她们被教养一场,出去一讲不仅好听,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份极好的亲事。
而教养姑姑知道这是锦太妃的侄孙女,也都拿捏着手段,以教好为主,并不会主动苛待她们,所以学了几天,这三个姑娘倒还真的有模有样的。
她们唯一不满的是衣服首饰——太素了,比起她们进宫时的衣饰,简直有云泥之别。
其实她们的这些衣饰虽然是桑桑故意挑选的,但也并没有难为她们,只是这三个姑娘的颜色与气质实在普通,若是在市井之中,还能算活泼娇俏,可在贵女中就完全不够看了。
桑桑偶尔会传她们到福庆宫说说话,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三名女娘纵然仪态上有了些许规矩,可那趾高气昂的情态和空乏无味的谈吐依旧是让人忘而生厌。
于是到了晚间,桑桑又对着羽衣叹一回:“以往我只关心亲眷的健康,却是忘了约束他们的举止和谈吐,大哥似乎并没有给她们找什么正经先生教授课业,也难怪在外被人奚落。”
羽衣开解她道:“她们都是您的孙辈了,恐怕大爷也没法面面俱到把她们都管教好,外面教女子的先生您还不知道么,都教些女学或者琴棋书画一类的,那些先生自己就不是什么大家,教出来的学生哪有太灵慧的?”
“许是如此,可宫里的这些教养女官,怎么教来教去也是收效甚微呢?我刚进宫的那会儿可不是这样。”桑桑靠着软枕扶额道。
“诶呦,咱家在宫里又没有亲戚,您那时候进宫都是小心翼翼的,就怕行差踏错,哪像这些女娘,有您这位姑祖母撑腰,自然去哪儿都是昂着个脖儿。”羽衣一语道破其中玄机。
桑桑闭了闭眼:“倒是我心慈手软了。”
羽衣看她丧气,转而坐到脚踏上同她道:“小姐何必自责,您从小就没见过什么阴私,跟先太后她老人家又不一样,不比她心狠。其实奴之前就想说了,您既然要教育她们,哪里能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们呢,必须得让她们吃些苦头,方能打掉她们身上那些没用的小性儿。其实这些道理,别说宫里侍候的宫人,就是奴在咱府上,那也是被管家婆婆耳提面命的,所以只要您将意图稍微说给那些教养姑姑,她们就知道怎么做。”
桑桑不得不承认羽衣这话十分地有道理,但是让教养姑姑们立刻转变态度她还是觉得不妥,想了一会儿又对羽衣道:“过几日开个赏花宴,把宗室和前朝官员家适龄的姑娘请来一些,有人比照着,应该就会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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