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同样闯入了他的眼帘。 她的发色很浅,今日在阳光照射之下,泛着更加柔嫩的光晕。 前世里他们相见的第二面,在她被他救出来后的那晚,他为她也通了发。 她那时一贯天真单纯,还把他当成是“林公公”。 但没有哪个公公,会像他那样真正疼她。 尽管他不爱她。 她胸前的红痣,有和她的天真单纯完全不同的妖冶。 “我……我是你的皇嫂。” 他把她抱上了皇后才能睡的凤榻,她这样想要划分他们的泾渭。 林骥的父亲德宗皇帝、长兄林驰和另外几个已经早逝的兄长,都是天生发色浅,瞳色也浅。 她的发色和瞳色,比他们的,还要浅上几分。 而拥有着这样珍贵特质的殷琬宁,此时穿着他为她准备的男儿装,已将男子发髻重新梳好,正对着铜镜,看来看去。 她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迷惑之时,陆子骥悄然走到她身后,长指微曲,亲手为她插了一支他自己的发簪。 应该是相配的。 一向清高矜贵的公子弯腰俯身,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枚佩环,又亲手在她腰间系上。 夕阳西下,除了燥热的日光落在他宽厚的脊背上,他高大的身影笼住了她,一呼一吸,连脖子上微微泛起的青筋,都有了新的注解。 不看他的脸,她以为他是林骥。 “这样,才配得上做我身边的人。” 但等她看清他,一如既往冷漠,是专属于陆子骥的疏离。 殷琬宁却红了双耳。 “殷府大小姐,眼光真好。”他眉头舒展,眸色微动。 “嗯?”她一时并不明白。 “走吧,带你去见见世面。” 早已过了酉时,两人步行,行至距离兴泰客栈并不远的花艳楼。 天色渐暗,夜色还不深,花艳楼所在的后罗街,此时却已经华灯初上。 后罗街是雍州城内秦楼楚馆的密布之处,勾栏瓦舍纵横,两人还未走近,已看到无数衣香鬓影。 耳边除了男男女女的放纵调笑之声,还有笙歌燕语,丝管纷纷。 陆子骥的步伐很快,殷琬宁需要专心去努力跟,才能跟上。 脚步急促的后果,自然是需要大口呼吸。 那萦绕在周围的各类脂粉和无数香气,便更加迫不及待,扑鼻而来。 “好香,好香,香得醉人。”她揉了揉鼻子,说道。 从来没有在这么香的地方待过。 但见陆子骥表情依旧淡漠,她还是生了点不满: “你总说我身上有香露的气味,可是我明明就没有用!” “现在,这里这么香,你怎么就不说了?” 却不想陆子骥面带疑惑: “有吗?可我还是只能,闻到你身上的气味。” 他没救了,鼻子已经彻底坏掉了! “不过,这多闻了一天,我已经有些习惯了。” 说话间,陆子骥已经停在了花艳楼前,正抬着头,不知在张望什么。 殷琬宁这才能分了心,注意周遭的一切。 花艳楼的门前,无论是客人的衣着打扮、举止谈吐,还是门口迎宾的姑娘们的姿色,似乎都比之前他们路过看到的那些,要讲究体面几分。 不愧是雍州城里排名第一的花艳楼,如果名字起得再文雅一点,恐怕会有更多贪欢之人,趋之若鹜。 一进门,便有一个三十出头的妇女迎了上来,打扮艳而不俗,说话语气软软糯糯,先是将他二人从头到尾打量一遍,然后笑着问他们,是要吃茶还是要过夜。 殷琬宁自然不敢忘记来此的目的,张口便想说找灰鹰,却听旁边的陆子骥,已经先一步回答: “吃茶,可有雅间?” 一看就是熟客。 那妇女摇了摇手里的花绢,精致的口脂满满都是讨好: “真是不好意思,今晚静瑶姑娘弹琴,雅间一早便被订满了,二位如果不嫌弃,可以坐大堂。” “或者,楼上几个包厢还空着,看二位面生,不如我多叫几个姑娘相陪,好酒好菜伺候,就当是我水玲珑自掏腰包,私人请你们的。” 陆子骥却不为所动:“不用,大堂就好。” 两人坐定,几乎同时就上了茶,青花瓷盘里的点心精致名贵,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