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之隐。” 开水白菜汤底浓郁,夹起一片菜叶,滴滴答答挂着。 她听了他的分析,不由地点了点头。 “既然她有难言之隐,以灰鹰的优秀,她见到灰鹰,一定会将自己的难处说出来。” “你与灰鹰相识不过两日,连你都说,灰鹰心肠热,好打抱不平。眼前的美人向他哭诉难处,他难道还能坐视不理?所以,你输定了。” 一番分析,结论是她必不会赢。 殷琬宁用筷子捻了一点沾着肉松的豆腐,细白嫩滑,像她的皮肤一般: “那可未必,就算你推断是真的,妙荷姑娘确有难言之隐,灰鹰也想帮妙荷姑娘,却也不是只有娶她、只有一直待在花艳楼这一条办法,他随时都可以回来。” 陆子骥把视线从她的鹅蛋脸上移开,声音沉沉: “花艳楼是雍州城第一大青楼,灯红酒绿、衣香鬓影,灰鹰从小没怎么接触过女子,难保不会乱了心智。” 豆腐沿着喉咙,经过胸腔,再缓缓滑入脾胃。 殷琬宁享受完极致的口感,这才发问: “你对青楼,十分了解,看来肯定是经常去的。” 陆子骥斜了她一眼,不辨喜怒,只反问道: “你呢?你觉得呢?” 她轻咬嘴唇,决定先不尝那勾引了她许久的果木烤鸭,直视他略显轻漫的眼: “你那么有钱,长得又好。话本子里都写了,你这样的公子哥,即使娶到的夫人国色天香、完美无缺,也一定不甘心一生一人,一身风流无处发泄,不仅美妾和通房成群,也时常流连秦楼楚馆,十天有八天不回家。” 林骥不曾想,她这小小的、漂亮的脑袋瓜,竟会装有这么多奇怪的东西。 从前的日子,她一定是十分孤独的,不然也不会看那么多话本子。 不想多费口舌,他只用三个字来否定:“你错了。” 但面前的鹿眼姑娘显然并不接受他的反驳,圆腮鼓起,长睫微张: “嘴长在你那里,你当然想怎么说都可以,不承认就算了。” 而生平不爱言语的林骥,却也鬼使神差多了几分好胜之心,难得端正,一字一句说道: “我陆子骥,敢作敢当。” “那你说说,你为什么会对青楼,这么了解?”果木烤鸭的清香浮油盈在她的樱唇上,鲜亮多汁。 堵住最好了。 压住胸中躁动,林骥依旧面色不改: “我是商人,行商时走南闯北——” 客栈的小二却在此时敲门进来,说有一封从花艳楼寄来的信,要亲呈陆公子。 待陆子骥接过信,客栈的小二适时离开,他才展开那染了脂粉香气的信纸,略微扫读。 “灰鹰请我晚上去一趟花艳楼。” “所以,我们两人的打赌,你输了。” 殷琬宁嘴里的烤鸭顿时不香了: “我输了……行吧,那你准备让我,为你做一件什么事?” 却不想陆子骥云淡风轻,将那封信沿着原先的折痕折回去: “还没想好,先欠着。” 这东西还有欠着的一说? 拖久了,他会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到时候,她又要怎么办? 她果然还是处处受制于人的。 刚刚还掷地有声的质问,一眨眼,殷琬宁只觉得一股委屈弥漫,压得她心口发堵。 她放下了筷子,垂下眼帘,任眼泪上涌,浸湿了那双可怜巴巴的鹿眼。 陆子骥却叹了口气,声音软了一份: “既然你对青楼这么感兴趣,晚上,就跟我一起去花艳楼。” *** 出乎意料,陆子骥专门为她重新准备了一套成衣。 殷琬宁身材娇小,普通的成衣尺码太大,她根本穿不上。最后,还是陆子骥出了三倍的价钱,让客栈的小二用一整个下午,跑遍了雍州城,才终于买回了合适的。 潞绸的坦领外袍,窄袖修身,葱黄底配以如意云暗纹,穿在殷琬宁的身上,真有一番清贵公子之气。 为了配合新衣,她特意将发丝放了下来,准备重新梳一下发髻。 垂头小心通发的时候,她暗暗想到,刚刚自己又重新将裹胸布束好,今晚可千万不能再掉了。 林骥却在此时突然进门。 殷琬宁如瀑布一般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