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懿的表情就很——难以言喻。 北域国送来的质子,是离国今年的新科状元郎??? 难怪每次状元郎都被公主抢破头,今年却无人问津。 活久见啊,活久见! 北云峥冲着沈嘉懿淡笑道:“不好意思,我一个体弱多病,一无是处的质子就是当今的状元郎,请问西陵公主找我何事?” 沈嘉懿点点头,再点点头,“那个,你能做我驸马么?” 喜宴上因为沈嘉懿的一句话,炸锅了。到处都是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的人,她不用想就知道他们说的什么。 人世间污秽的语言就那么多,她自来到这个世界后就没少听,现在已经免疫了。 沈嘉懿只是将目光放在北云峥身上,唇角慢慢溢出得意的笑。 北云峥潋滟的笑:“也不是不可以。” 一盏茶的工夫都不到,他们并肩站着,俨然已经是公主与驸马的派头了。 沈嘉懿就是持美行凶。 娆厉川举着酒慢慢踱步走开。他需要清醒,他不能发疯。 沈嘉懿今日的酒,吃的有些猛。雪白的脸上已经染了红霞,她摸了摸脸,有些发烫。 她要保持清醒,她可不能在娆厉川的喜宴之上出洋相,也不能在北云峥的面前失态。 这场戏,做到这个份儿上,差不多了。沈嘉懿踉跄着出去透风,东宫她也算是熟悉,知道哪里安静些。她沿着曲径小道,分花拂柳,寻到后苑的高处的楼宇里去,那里可以俯瞰众生。 小楼没人守着,只有影影绰绰的光,朦朦的。沈嘉懿有些恍惚,在小楼扶梯旁坐下。 在这里,沈嘉懿享受了片刻的安静,等下,等下好点,就回去,想着想着,沈嘉懿就趴在台阶上睡了过去。 斑驳的光影之下,有人推门进来了,无声地,进入了这高高的楼宇。 娆厉川落了锁,他慢慢朝沈嘉懿走过来,一身酣酒气,眼尾那抹红,像胭脂擦过一样。 只有娆厉川可以找到她,他只需要寻着自己裂成碎块的心,寻着那抽丝剥茧的痛。 沈嘉懿警觉的睁开眼,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娆厉川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沈嘉懿看了他一眼,他的状态,不像好相与的样子,凤眸里带着朦胧的红晕。 娆厉川疾步上来握住她的手腕,却久久发不出声音。 因为亏欠,愧疚,甚至觉得窝囊。 “怎么了,今日的戏很足,姚成慢慢会对你放下戒心。” 娆厉川把人一带,拢到自己怀里。他贴着她的脸,躬身俯下去,她被迫依在后面的柱子上,娆厉川绕过她的脸颊,叼住她的耳垂,只听他喑哑着说:“沈嘉懿,对不起。” 沈嘉懿红了眼眶,她知道他的无奈,生为皇室之人,尤其是太子,婚姻怎么能轮到自己掌握,一切都是权谋的手段而已。 沈嘉懿借着微弱的光,看清楚他的脸,严肃又虔诚,“给我一年时间,我给你一个结果。” 沈嘉懿垂下眼,想了想,唇角绽出一个笑来,同额上的曼珠沙华一样,致命的温柔,“好。” 娆厉川离开了楼宇,沈嘉懿也离开了东宫,她自己一个人来,自己一个人走。 夜晚的月光清冷,拉着沈嘉懿长长的身影,孤单而寂寞。 巷子幽暗,忽然一个丁字路口,闯出一个黑衣人,手持长剑,眼冒寒光,招招致命,利刃擦着她雪腻的脸而过。 沈嘉懿忽然摆摆手,隐没的暗卫停止了动作,继续潜伏。 沈嘉懿想活动活动筋骨,她怕自己这具身体在不用就生锈了。 沈嘉懿的声音极轻,像月色下的薄雾。 “好好活着,不好嘛?嗯?” 那尾音,温柔得叫人心颤。 沈嘉懿最后一个话音未断,人就如鬼魅般的抓住了黑衣人握着剑的手腕,反手一卸,那黑衣人的手就垮了下去,利剑哐当一下掉落在地上。 黑衣人愣住了,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如提线木偶般的手腕被沈嘉懿提在手里。 “都上!” 黑衣人也就楞了一瞬,突袭未果,赶紧下命令。 黑暗中数道身影显现。 沈嘉懿端详着,原来姚家还是不放心自己,或者说姚娉婷不放过自己,这女人,真蠢。 要杀她?也不请自家老父亲帮忙,再不济请一批江湖高手,怎能让自己府上的草包侍卫来?瞧瞧,左边第三个,上次沈嘉懿去送白绸缎的时候,就他开的门。哎,是怎么想的,瞧不起沈嘉懿么? 或者在他们眼里,沈嘉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