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后天你就要大婚了。”

娆厉川知道瞒不过她，也没想过瞒她。

娆厉川认真的解释道:“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必须娶她。”

沈嘉懿咯咯笑起来，笑得肩头直颤，笑的娆厉川心酸:“干嘛要我知道，你不怕我醋意大发，在半夜把你夫人脸划花？”

然后似乎想起什么，“哦，你不怕，你有上号的伤药。”

娆厉川想过去抱她，沈嘉懿摆摆手，“别，我是个正常人，虽然知道你逼不得已，但是还是会伤心。”

沈嘉懿伏在梳妆台上，脸埋在手围成的窝里，肩头直颤，过了很久，才慢慢抬起头来，眼角湿润，她一边拿手抹眼角，一边侧头看他，道：“你的婚礼，我就不去了吧。”

“好，你想怎么都成。”娆厉川从未这样恨自己，恨自己不够强大，没有能力说不。

沈嘉懿道:“不行，还是要去的，我要去看看你当新郎官是什么样子。”

娆厉川依旧点头。

“娆厉川，你成亲了，娶的是姚家的姚娉婷，在明面上，你和姚家、青王就是一伙儿的了，我们两个要保持距离，最好反目成仇那种。”

娆厉川摇摇头，“不必。”

沈嘉懿道:“这样做最好，让敌人轻敌，最起码，他们不会轻举妄动，你就有足够的时间屯兵，积攒实力。”

娆厉川忽然看她。

沈嘉懿道:“怎么，你以为我傻么？你这段时日没日没夜的操劳，每次回来一身子风沙的味道，鞋底的泥点。不是去郊外练兵，难道在自家院里种树了？”

娆厉川道:“没想瞒你。”

“我知道，不然你就不会日日晚上来找我了。”

“你晚上一个人睡不着。”

原来娆厉川也知道，她晚上一个人孤枕难眠。

她低声笑起来，那双长媚眼低垂着，“太子哥哥，我也老大不小了，我想选个驸马。”

娆厉川的眉眼也沉了下去，心也在往下坠。

他知道，沈嘉懿是要配合自己，明面上与自己划清界限。

可是心如刀绞。

“你想要谁?”

沈嘉懿故作轻松，勾着一缕发，在手尖上打着转，长媚眼强压下哀伤，努力让语气轻快道:“今年的状元郎吧，虽然不知道长得什么模样，但才华出众，大小也算是个名人，太子哥哥人，劳烦您帮我去说和说和？”

静了一会儿，娆厉川落下一句话就走了。他说，状元郎不适合你，别惦记了。

——

近来沈嘉懿的心情很不好。

可是她有千百般让自己高兴的法子。沈嘉懿先是去青竹楼转了一圈，让老板找了十几个小倌，有清秀的，有俊俏的，也有想流霜一样风情万种的，可是沈嘉懿就是提不起兴致。

沈嘉懿歇在一间房里，随便点了一个小倌留下，看着窗外的风景，问道:“会唱曲儿么？”

“会。”

“唱吧。”

悠扬的曲子传来，蜿蜒起伏，还挺好听，有种上海小调的感觉，沈嘉懿眯起眼静静听着。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沈嘉懿皱眉，调调喜欢，词不喜欢。

“下去。”调子戛然而止，有些尴尬不知所措，可人还是乖乖下去了。

沈嘉懿仍然不高兴，去了一趟绸缎庄，又出来了，黑虎带着沈嘉懿府上十几个护卫，一人捧着一匹白缎，紧随其后。

沈嘉懿又有了新想法，她要去姚府拜访一下，他们让自己不痛快，他们也休想痛快。

姚府的人看见沈嘉懿浩浩荡荡的前来，如临大敌。

天降好运，姚成不在，沈嘉懿带着人长驱直入，毕竟她是公主的身份，无人敢拦。

沈嘉懿找到姚娉婷的时候，她正在河边喂鱼，穿着一袭白裙，淡淡的眉，淡淡的眼，面容恬静，看起来冰清玉洁。把肮脏龌龊的内里包裹的严严实实。

沈嘉懿的出现，确实吓了姚娉婷一跳。

姚娉婷故作镇静道:“嘉懿妹妹，好久不见。”

沈嘉懿不语，也走到池塘边，挨着姚娉婷坐下来，然后从她手里捡了鱼饵，扔到水里，起了涟漪，一圈一圈往外打旋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