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时辰,分割开来的小战场几乎全部分出胜负,兵马汇聚向刘勋所在,将他身旁宿卫杀退之后,典韦一夫当关杀至他身前,一脚踹翻后,将右手戟架在了刘勋脖子上。
至此,战斗只能停歇,在外被阻隔的刘勋兵尚还有一万左右,但是地形狭窄根本进不来,战不可战,退也不得退,只能僵持住。
张韩越众而出,到刘勋身前站立,身上根本没有受伤的痕迹,换了一副银甲着身,显得英姿更为挺拔。
“刘太守,得罪了。”
“张伯常,名不虚传啊,”刘勋愕然之后叹了口气,“从一开始的巡守,就是在给我下套,只为将我舒城兵马引出来。”
“但,你手中兵马太少,在野外设伏尚可,想要攻下舒城绝对不可能。”
“哼,”张韩嘴角一撇,“我知道不可能,我这一生如履薄冰,不会去冒险,舒城我不打也罢。”
“有你这一功绩,已算是完全足够了,舒城阻隔了我们进入合肥的进军之路,但我主并没有要求一定攻下合肥。”
张韩微笑着说道,其神态看起来颇为轻松。
刘勋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回应,主要是,张韩这么说就意味着自己对于他来说,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那么为何还要留一命呢?
战场上直接杀了,不也是功绩吗?
所以,张韩心里其实还是想要夺取舒城。
“张伯常,久闻你文武双全,现在看来口才倒是也不错,”刘勋笑了笑道:“伱定还想要舒城,所以留我一命,想让我劝驻守舒城的兄弟投诚。”
“既是如此,就应该拿出相应的价码。”
张韩和曹昂对视了一眼,后者拱手道:“世叔,我曾听父亲说起过你,当年在雒、兖、豫均曾与叔父有过情谊,你与我曹氏,也算是故交,我兄长留你一命,并非全是为了舒城。”
“舒城的确非常重要,但我们也不是非要不可,”曹昂笑着拱手,身旁立刻有人介绍道:“这位是曹氏大公子,曹昂。”
“大公子?!”
刘勋立起身些,眼神有点诧异,他倒是没见过曹昂,但方才曹昂的话确实不错。
早年,刘勋和曹操曾有过些许交情,虽然不至于称“互相敬佩”,但也是单方面的敬佩,反正刘勋是能搭上曹氏这条线的。
“不错,世叔原本就与我父相识,如果在舒城还能立下功绩,为我取合肥借道,便可完成合围寿春,让袁术无处可去的军略。”
早在开战之前,曹操麾下“酒色财气”用一年的时间,提前收集扬州寿春的各种情报,其中包括地图就有三十多版,细化到了各种小道。
是以,他们明确的知晓袁术一旦称帝,在早期若是承受不住诸侯兵马攻伐,为了避开兖州、徐州的兵锋,他仍然是有退路的。
以寿春坚城为抵挡,率众南下退到淮南,倚靠合肥的天堑来守住水路的攻伐,只需少量兵马就可以防范南面,而庐江、淮南互为犄角,便可坚守住大片领土。
倒不是说张韩他们又料敌先机的想到了袁术的计略,而是他只有这么一条路,别的路都不算退路。
那,在攻下寿春之前,如果能够提前占据合肥,继而收取整个淮南,将会截断他的退路,甚至是劫掠其粮道。
也正是因为提到了“收取”、“劫掠”这些字眼,曹操在帐中也是直截了当的让张韩来走这条路,因为他对抢劫实在是太熟悉了,大宗师级的抢法。
从曹昂出现开始,刘勋就已经陷入了沉思,他在思考未来的道路。
如果是只有张韩来游说的话,他要防备不少,毕竟张韩的地位,他不了解,只知道此人功绩很多,名声非常大,但是却又流出很多恶名。
若是张韩以后真的前途无量,为国之栋梁的话,曹操是不会允许他有这么多坏名声传于世间的。
张韩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做这些慕金揽财、贪财好色的事情,这就属于是士族或者敌党暗中编排了,曹却坐视不理,不为张韩扫清暗患,所以态度也耐人寻味。
但,曹昂在这里就自然不同。
他是嫡长子,日后曹操的大业恐怕都会在其手中,此刻刘勋点了点头:“大公子所言极是。”
曹昂接着道:“袁术篡汉自立,实为天下之首恶,昔年高祖白马之盟,如今仍旧传于世间,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今,我手持天子檄文,至东南讨逆,不忍见大汉忠良为袁术所拖累,望你自行考量。”
“此时为我们谋得舒城,归于大汉,日后还可荣归故里,不负祖上荣光,若是死在了战场上,那就当时盖棺定论,恐怕史中留下的名声,与本意大为不同,你族中之子嗣,又该如何自处?你军中兄弟,都会以乱党论处。”
“太守已败,但我却依旧将抉择交托于太守之心,尽供抉择,是死是降,全由太守自己做主。”
“我降!”
刘勋听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做出决定了,只是不敢打断曹昂的话,耐着性子让他将话说完,而后立即点头,“舒城上所留,都是我部忠心耿耿的兵士,只要携我的兵符配剑,交托给副将或参军送至城中,他们自然会开城门投降。”
“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