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一想也是。
主仆两个人高高兴兴去了该去的片区,一个扫地,一个吃瓜,分工明确。
这场大雪下了一天。
隔壁山头的玺衡在雪下面也被埋了一天,醒来时浑身冰凉,血液都快凝固了,僵硬的身体在灵力之下才缓过来,他铁青着脸抖落身上的雪,撑着膝盖站起来。
他后悔了,后悔前天晚上没有掐死她。
玺衡踉跄着走回屋里,盘腿在床上座下,即刻调整体内乱窜的灵力。
明天他还要去考试。
一想到这件事,玺衡心头火气乱窜,体内灵力差点撞碎经脉,又是吐了一口血。
好像从那天在护山大阵遇到那位傻子师妹开始,他就变得特别倒霉。
玺衡磨了磨牙,抽出自己的《要事录》,大手一挥,在上面记下了五个大字——“傻子师妹,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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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七,辰时差一刻,卯字房贰柒座。
巫听雁早早就到了外门考核场,在自己的座位上座下了。
一个考场四十个外门弟子,共五列,听雁的位置排在第四列第三个,蛮靠前的,反正属于作弊立刻就会被发现的位置。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巫听雁都有考前焦虑症,反正静不下心来,她东看看细看看,试图从其他人那儿得到一种“大家都一样”的心理平衡,结果她竟然发现大家一个个都很淡定!
直到她抬头,看到傻子琨履进来,脸上立刻露出带点狡黠的幸灾乐祸,她抬手朝他打招呼:“你来了呀!”
听雁实在好奇这人撞护山大阵的后续,毕竟她没听说护山大阵出什么事,不知道他找没找到他的大君。
几乎是听到声音的一瞬间,玺衡视线就瞥了过去。
这道声音有些耳熟,却没那么熟,有点像那晚上的傻子师妹,但那傻子师妹声音还要尖细一点。
可惜,那晚上的师妹连灯都没点过,他没看到她的脸。
但此时,玺衡看清楚了朝他打招呼的外门师妹的脸。
干干净净的脸,料想应当生得很白,一双又圆又亮的杏眼,清澈鲜活,眼波流转间,里面似有清波荡漾,她不知道在笑什么能够笑成那样,嘴角是翘的,眼睛是弯的,脸颊一侧还有个惹眼的梨涡在招摇。
她仰头看过来,像是偷笑的猫儿,狡黠又灵动。
这样的女子他也不是没见过,玺衡内心无波。
只是有点烦,琨履那个傻子和她很熟?
他皱眉,烦心该怎么应对,嘴里胡乱应了一声,在叁伍坐下,刚好是她左侧。
“你对今天这考核有把握吗?”听雁还是很关心以后的同僚的,凑过去小声问道。
这傻子应该是见过玺衡了吧,否则那晚上不可能没出事,玺衡应该给他什么考试秘籍了吧?
“还行。”玺衡看她一眼。
听雁由于考前焦虑症,倒是没对琨履今天异常冷淡的样子感到奇怪,或许这是人家特有的考前焦虑症呢?
但她怀疑对方在吹牛。
听雁想起来之前花蔓辛苦给自己抄的小抄,反正自己用不上,可以给琨履,再加上玺衡可能给他的考试秘籍,那就是双份保险,总不好让以后的同事止步于九虚宗外门!
她站起来状似自然地从乾坤袋里取出小抄,借着宽大的衣袖塞到了玺衡手里,然后给了他一个“你能行!”的眼神。
玺衡眉头皱紧了,勉强扯起嘴角,怀疑这师妹可能知道琨履的傻子底细。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纸条,或者说是小抄。
字丑得不堪入目,最上面甚至还写下了大名。
不知道她的父母是何人,竟有颜面取下这么个名字——
沧海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