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刺杀,秦毅等人为他而死,如今孤儿寡母却被人欺负到了这个地步,苏哲虽然顽劣,不认为自己算个好人,但胸腔中也有烈火升腾,他看不得自己的救命恩人被人欺辱!这事,他管定了!
秦莽提着刀,周围一片寂静无声,所有人沉默,没有人胆敢出大气。
“要害你的人就在你面前,一切随你!”
苏哲背着手,声音平淡,而秦莽也终于鼓足了勇气,咆哮一声,将刀砍在李月华的脖子上,一时间,热血溅,周围的地上被染上一层血红。
李月华两眼失神,一刀没死,两刀,三刀,四刀······一直到李月华的脖子被剁烂,惨不忍睹,秦莽才停下动作,扑到秦朱氏怀里嚎啕大哭。
母子二人抱成痛哭,在直道上极为显眼。
苏哲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二人身上染血的孝服极为扎眼,风范她们哭声渐歇,这才出声:“二位,既然有缘碰上了,带我去家中坐坐吧,顺便给家中亡者上柱香。”
“世子爷,我家他,何德何能······”秦朱氏擦干眼泪,跪在地上。
苏哲的身份太高了,这一炷香上完,肯定会让不少
人关注秦家的背景,如此一来,恐怕就没有几个人再对他们孤儿寡母下手,毕竟,谁也惹不起苏哲。
苏哲将秦朱氏搀扶起来:“汝也要忤逆本世子的意愿?”
“草民不敢。”秦朱氏做梦也想不到,天边上一样的尊贵的人物竟然会把自己搀扶起来,抬眸看向苏哲,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世子爷跟我来吧。”
将马车留在原地,苏哲相信京城民风淳朴,不会有人对它做坏事。
跟着秦朱氏一路上前,这一块属于顺天府的中段位置,居住着多是些小有家业或者是一些底层官员,换算成上一世,大概就是京城三环,四环的对标人群。
能进宫做大内侍卫,出身清白是关键,自然也少不了上下打点,能住在这里并不奇怪,这一路走来,却也碰到了三四家门头挂着白花,做白事。
“这些都是和我们家老秦一起送来的战友······”秦朱氏眼眶泛红,替苏哲解释:“好端端一个人,就这么走了,留下这一家老小。”
苏哲心中一沉,一言不发,老黄也收敛起嬉笑模样,把一身破烂衣衫车扯紧了
。
不去意外的话,这几户人家也是和秦毅一样,死在那一夜的袭杀之中。
东扭西妞,最后还是走到巷子里最里面一股人家,破破烂烂,屋内还有杂草丛生,正中央的一个棺材摆着,周边挂满了白布,对着一个火盆,虽然还在停尸,但是却没有几个秦家人,只有稀稀拉拉七八个人。
苏哲眉头一皱:“怎么人这么少?”
苏哲也不是没有和秦毅聊过天,知晓他的兄弟姐妹可不少,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计划生育,更没有形而有效的避孕措施,秦家兄弟七八人。
而且此地未免过于破败,根本不像秦毅平时日常所在。
秦朱氏掩面而泣:“自从我们家老秦死了之后,就被秦家驱逐出去,原来的三进宅子也被他大哥强夺了去,打发我们孤儿寡母来到这破落地。”
“朝廷给的抚恤金和丧葬费也被秦家兄弟们分了,到我们手里只有三两银子,只能置办成这样,老秦生前最好颜面,就是这局面还是我卖了嫁妆置办的,可怜妾身已经尽力而为。”
大内侍卫的抚恤金想来就不会低,估计在两百两左右,而因公而亡还会更多,竟然只给
三两银子?这秦家倒是好手段!
吃绝户是吗?苏哲蹙起眉头,从秦朱氏手中将三根香点燃,插在眼前的香炉之中,冉冉青烟升起,苏哲的神情隐没在其中明灭可现,看不明白。
上完香后,苏哲蹲下身,拍了拍秦莽的肩膀,又回头看看秦朱氏,声音低沉:“说了这么多,你们大概也猜得到我为何而来。”
“不错,前些日子本世子遇袭,正是老秦拼死抵抗,这才给我争取了足够的时间,否则今日,我也不可能站在这里和你们说话。”
“二位,可曾怪我?”
秦莽眼神茫然,只是还死死地握住刀柄,秦朱氏上前跪下:“老秦身为世子爷的护卫,本就是职责所在,如今他身死,也算是堂堂正正,草民怎么敢怪世子爷。”
“您能来这里看他一眼,老秦也算是死得其所。”
苏哲却吸了一口气,沉沉说道:“既然是不敢,那还是心中有怨。”
若不是为了苏哲,秦毅怎么会死?他们家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说心里没有怨言谁也不信,苏哲很清楚,只觉得有些理亏。
“斯人已矣,本世子不能让死人复生,但是活人还是可以帮
一下的。”苏哲深吸一口气,目光在秦毅的灵柩前停留片刻,而后瞥了一眼老黄。
“我让你发的消息,都传出去了吗!”
老黄颔首:“自然。”
秦家母子还没明白苏哲什么意思,就听到屋外传来脚步声,整整数十人披麻戴孝,手持结仗而来,一看到苏哲,当即齐刷刷地在庭院中跪下。
“草民叩见世子,世子陛下千岁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