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沙华的琴弦挑动,青葱玉指在胡琴上流转,弹奏出一个又一个动人的音符。
苏哲这一千张花票犹如在烈火之中泼了一盆热油,将原本就炙热的气氛推动得更上一层楼。
“真不愧是京城第一纨绔,为了一个妓子竟一掷千金。”
“一千花票,就是白银一万两,不知道能买多少个家世清白的良家女子,就这么丢出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听个响。”
“白日还在朝会上大放厥词,晚上就到这烟花之地放浪形骸,简直丢尽了晋朝的脸面,明天老夫定要参他一本!”
画舫之中,少不了各方权贵,悄然将注意力落在苏哲身上。
苏哲颇为无奈,不住扶额。
其实我也想低调,可是实力他根本就不允许啊。
只是司南沙华的魁首之位只是维持了不到几个呼吸,月满楼中想起嘹亮的唱票声:“鞑靼三皇子金察阿宝赏红袖姑娘花票一千一百!”
三十二画舫中的气氛突然变得古怪,正常情况下,在苏哲给出一个惊人的价码之后,大家都会心照不宣的给点面子,将花魁之位让给苏哲。
却没想到还有人敢硬刚,而对方的身份还是鞑靼使团,不久
前还在京城大闹一场。
新仇旧恨纠缠在一起,事情,一下子变得有趣起来。
苏哲本来兴趣缺缺,可在听到金察阿宝的抬价之后,视线落在月满楼的画舫上,神情顿时变得微妙:“最近忙糊涂了,倒是把他给忘了。”
鞑靼使团虐杀大晋女子泡阴枣的案子证据确凿,虽然金察阿宝侥幸留下一条命,可在晋朝的名声已经臭了,故而鞑靼使团才在行程未半的时候返回草原。
名为撤离,实则遣退。
最近都没有鞑靼使团的消息,还以为在阴沟里夹着尾巴做人,却没想到还敢来这?
“世子爷一掷千金为红颜,那我也不能含糊。”
某个画舫之中,郑三躺在几个清倌人的怀中,听到苏哲的名号,当即大笑起来:“我就说世子爷不可能不凑这个热闹,既然他想捧死司南沙华,我怎么也要尽一份力。”
郑三从香软中作起,擦了擦脸上的脂粉印记,看向包厢里的其他人,个个身着锦袍,出身不凡,却隐隐以郑三为中心将他恭维。
“我爹这个工部尚书怎么来的,我想你们也清楚,今天,好好表现,说不定能入了世子爷的眼。”
自从郑灿
江就任工部尚书之后,郑三的身份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周围可是聚拢不少人,个个以他马首是鞍,也让他找到了做老大的感觉。
众人将一堆银票堆在一起,差不多八千两,全部被郑三推出去。
“苏王世子苏哲赏司南沙华花票八百!”
郑三的助攻下,司南沙华再添花票八百。
张庆清刚准备邀功请酒,却听到唱票声,气的将酒盏砸在桌上:“大晋民生多艰,这等纨绔竟然还在烟花之地一掷千金!”
朱笔抬起,有老鸨将之取出,全场唱票。
“鞑靼三皇子金察阿宝再赏红袖姑娘花票一千!”
为了大晋的颜面,答应夺下花魁赠予金察阿宝就必须做到。
又是一万两白银打了水漂,张庆清气得发抖,这一万两白银需要多少百姓的赋税才能凑齐,都是因为苏哲,若不是他,大晋国税岂能如此挥霍。
白术和商缺正在某个小包厢中推杯换盏,并不是用不起大包厢,而是商户的身份没有资格进入。
两人面前摆着精致的菜肴,这一边欣赏歌舞一边商讨未来的商业版图,却被唱票声打断,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将手伸进袖口之中。
“
苏王世子苏哲赏司南沙华花票五百!”
“苏王世子苏哲赏司南沙华花票五百!”
白术和商缺和郑三的想法一样,不遗余力地抱紧苏哲这一根大腿。
张庆清气急败坏,推开窗户,破口大骂:“苏哲!可敢出来一见。”
苏哲笑了,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的,除了老爹老妈,剩下的没几个。
本来是带着玲珑公主偷偷摸摸过来玩的,但是既然已经被人发现,苏哲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直接从画舫包厢中走出。
苏哲手上提着一盏七色琉璃灯,踏出包厢的一瞬间,就冲着金察阿宝的包厢砸了过去。
他可不是面团捏的!
琉璃灯炸裂,灯油四处飞溅,霎时间,火焰冲天,更有滚滚浓烟,苏哲站在画舫前,双手叉腰:“金察阿宝,给老子滚出来!”
月满楼包厢中烟尘弥漫,张庆清和金察阿宝几人不停地咳嗽,狼狈地从包厢中跑出。
“鸿胪寺的人,竟然和鞑靼扯到一起。”不远处,东方行健将一切尽收眼底,眉头蹙起,陷入沉思。
鸿胪寺可是唐王的地盘,张庆清如此行事,背后是不是唐王的意思?
“苏哲,何等粗鄙!”张
庆清整整倾斜的发冠,嘴唇煞白,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吓的:“三皇子可是鞑靼皇嗣,大晋上宾,你要挑起两国纷争吗?”
“不是想见我吗?本世子来了!”
“两国纷争?别用大帽子压我。”苏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