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沙华却已经站起身,长发飘飘,已经落在臀部以下,雪白的肌肤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看着铜镜之中赤裸的自己,声音轻缓:“别说了,为我更衣。”
“大晋有一句话,叫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即便只有一丝希望,我也不会放手。”
透过花魁所在的方位,她可以看到斜对角有一处包厢。
一位老者正被一堆人簇拥在中央——兵部尚书东方行健!
“等等,公主,刚刚传来消息,那苏王世子也在船上。”老妪面露喜色:“此子心性简单,且西域都护府大都护郑尚坤正是当年苏王苏洪烈的副将,而且此子出了名的好色,只要您能说服他……”
司南沙华的眸子中终于浮现一丝波澜,轻轻跳跃,却又很快归于平静。
“先去准备吧……”
三十二座画舫聚拢,每座画舫之上人数,少则数百,多则数千,能够出现在这里,最少也是能拿出十两银子凑个热闹的小富之家。
正中央,一座四方高台早已搭起,没有任何遮掩,在万众瞩目之中,三十二座画舫之中各自走出一列侍女,手持灯笼,引路前行。
十步一人,交错辉映,居高临下俯视,这些灯笼光
华竟化作一团盛世莲花图案。
金察阿宝又猛饮一杯酒,砸吧砸吧嘴:“大晋物资充盈,这种花样我在草原上还从未见过。”
张庆清笑笑:“三皇子尽管欣赏就是。”
月满楼,东方行健脸上的红肿还未消退,左拥右抱两位清丽佳人,胡子上还沾染了不少脂粉,瞥了一眼下方的动静,眉头一皱。
“今年的场面为何这么寒酸?我记得去年还是鲜花着锦,浴火而出,赚足了眼球。”
身旁的月满楼掌柜立刻上前:“都是圣上下诏,国事不定,当厉行节俭,就站在这般规模都算是逾矩了,上面怪罪下来,还得尚书大人美言几句。”
东方行健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昂首,张开了嘴,一边侍伺候的女子早已明了,将一杯美酒含入口中,对着东方行健的嘴贴了上去。
“今年的花魁,就定你们月满楼吧。”
东方行健用酒水漱了漱口,吐在另外一女子口中。
各大包厢中发生的一切无人知晓,大家只关心花魁长得好不好看,腿够不够长,奈子够不够大。
花魁出场之前都要做足前奏,这样才能够拉长期待感。
终于,伴随着三十二道光芒闪
耀,每一座画舫之上,都有烟火绽放,在空中勾画背景,东风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
“出来了!终于出来了!”
“今年的花魁,不知道最后是花落谁家?”
苏哲淡淡依靠在窗前,三十二位姿色各异的女子缓缓走出,或者抚媚动人,或者明艳动人,又或者灵动可人,每个人都能从中找出各自喜欢的款式。
剩下的时间,这三十二位花魁便要开始同台竞技,有人抚琴,有人起舞,也有人弹唱琵琶,竭尽所能嗯展示自己。
在两个时辰之内,谁可以收获最多的花票,谁就是最后胜利者。
“世子爷,您既然来了,不如玩一把?”云袖夫人跪坐在苏哲旁边,手中捧着一本画册:“云袖阁愿意为世子所选,献上一千花票。”
一张花票,就是十两银子,一千花票,一万两银子。
放在往日,基本就是最后花魁的得票数,这云袖夫人,是个有眼力见的。
“懂事,往后,本世子会多多光顾云袖阁的。”苏哲不紧不慢地说道,在画册上翻阅。
只要苏哲愿意,京城多的是人排队给他送钱。
这就是权势的滋味。
最后,画册停留在了某一
页,苏哲的视线被吸引:“司南沙华?”
“世子爷好眼光!”云袖夫人笑颜如花,竖起了大拇指:“司南姑娘平时可是端庄,之前不得已才做了清倌人,这次争花魁,司南大家主动请缨,可是让我们吓了一跳呢。”
其实这消息早就传遍了,只是近日来,苏哲都忙于流民赈灾事宜,根本没有注意力关注这种花边消息。
“就她吧。”苏哲回味起司南沙华那清冷又娇羞的模样,嘴角勾起一丝莫名笑意,提笔在司南沙华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
云袖夫人退了下去,而在司南沙华的名牌之下,已然多出了一千花票。
“云袖阁,苏哲世子爷赏司南沙华花票一千!”
一声唱票,在三十二座画舫中回荡,直接将是司南沙华的排名顶到了第一。
金察阿宝听到苏哲这个名字,无名之火腾地燃烧起来,拍案而起,下意识将手放在腰间的弯刀之上:“嗯?!苏哲?他也在这里?”
大晋之行,苏哲给他的耻辱几乎深入骨髓,金察阿宝一辈子都不会忘!
金紫鸢一只手按在金察阿宝的肩膀上:“如果你学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永远都不会成长。”
然而,金
紫鸢话音未落,一边的鸿胪寺少卿张庆清却面色不善:“三皇子愤怒是对的!两国邦交,当以雅量彰显气度,苏哲这般行事,毫不顾及两国颜面,下次我定要参他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