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峥嵘正独自发泄着,听到动静一怔,转头看向他们两个,眉头拧紧,“你们怎么在这里?”
鹿之绫没理他,直接看向牌位的方向。
只见牌位下方弹出一个机关木箱,箱门打开,里边摆着一个做得十分精致的陶偶女人,眉目逼真到都能看出戚雪的模样。
陶偶身前放着一截白骨,身上则贴着一道符,缠满锁链。
就好像把一个人囚禁在小小的木箱里一般,看着十分骇人。
符上的朱砂她看不懂。
鹿之绫眼尖地发现陶偶脚下也压着一张纸,于是径直走过去。
“你干什么?”
薄峥嵘一脸怒色地过去拦她,薄妄阴沉着脸一把将他扯过来。
鹿之绫直接将纸拿出来打开。
只一眼,她脸就白了,白得一丝血色都没有。
她抬起头,就见薄妄直勾勾盯着她,等她的答案。
鹿之绫有些僵硬地道,“这上面是母亲的生日,是用古法记录的生辰八字。”
如果生辰八字是戚雪的,那这截白骨恐怕就是……
符,锁链。
即使她再不懂也猜得出来,薄峥嵘这是特意设了个阵,试图把戚雪的魂魄困在这里,做人做鬼都呆在薄家,永世不得超生。
薄妄目光死死地盯着陶偶前面的那一段白骨,目色冷厉至极,猛地抬起腿一脚踹向薄峥嵘,咬着牙吼道,“薄峥嵘你他妈病入膏肓了!”
“砰!”
薄峥嵘重重地撞在香桌上,香炉倒下,香灰洒了一地。
鹿之绫有些难受,转身就将木箱里的锁链用力拉扯掉。
她知道这些不过是迷信,自以为是的可笑荒诞做法,可她还是想扯掉。
“你给我放手!这阵法不能破!”
见到她的动作,薄峥嵘跟发了狂一样要扑过去,薄妄一把勒住他,目光阴狠。
“薄妄!”
薄峥嵘一个回身伸出双手攥住他的衣领,激动地道,“她是你母亲,她应该呆在薄家,她就是死了也得是我的妻子,我们才是一家人,懂了吗?”
就算是做鬼,他都不会让周劲和戚雪在一起!
“一家人?”
薄妄嘲讽地冷笑,“你他妈都睡过多少女人了跟我说一家人?”
“那也是她先背叛我!”
薄峥嵘双目狰狞痛楚,吼得歇斯底里,“是她心思不干净!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跟野男人私奔!她甚至连你都不给我留下!如果你没有在外这么多年,我们父子怎么会到如今这个地步!”
“……”
“我也想父慈子孝,夫妻和睦,戚雪给我这个机会了吗?”M..
薄峥嵘吼着,攥着薄妄衣领的手在不停地发抖。
当年他连命都可以掏给戚雪,结果呢?
他得到了什么!他得到的是她从周劲的房间里衣衫不整地走出来,他得到的是她带着儿子私奔,车毁人亡,儿子下落不明!
薄妄一把扯开他的手将他推开,眸色沉到极点,“你少把问题推给死人,我跟你之间弄成这样到底是谁的问题?”
他刚回薄家时并不仇视任何人,是薄峥嵘嫌他没用,嫌他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打手……
薄峥嵘哪里肯承认自己的问题,一意觉得都是戚雪的错,形容癫狂,“我会变成这样也是因为你母亲!如果不是她带着你私奔……”
薄妄差点听笑了。
他终于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都是错的,他以为让薄峥嵘一直揣着戚雪的背叛能痛苦一辈子,他错了,薄峥嵘只有痛恨,恨到连戚雪的魂都不放过。
真正的痛苦是真相。
这么想着,薄妄一步走到薄峥嵘面前,抬起手就将薄峥嵘狠狠按在香桌上。
薄峥嵘挣扎却无用,堂堂薄家主事人的姿态被扫一地,顿时怒不可遏,“薄妄!我是你父亲!”
父亲又怎样?
当着列祖列宗的面,薄妄不合礼仪、不由分说地抓起薄峥嵘的头发,逼他去看戚雪的陶偶,然后缓缓低下身子靠近他,薄唇微张,一字一字道,“薄峥嵘,你给我听好了,她没有私奔。”
“……”
“她从来都没有私奔,一切都是你的臆想,你怨恨错了近三十年。”
薄妄盯着他,仿佛在残忍地说出诅咒之言,“你女人成堆,儿女双全,该被锁链钉死在那里的背叛者,是你。”
闻言,一直挣扎的薄峥嵘忽然不动了,但他也没有别的表情,就好像没听到一样,下颌死死磕在香案上,一双充血的眼睛瞪着鹿之绫在那里拔锁链的动作。
鹿之绫终于把木箱里钉得死死的链子拔下来,拔得手掌心里全是红痕。
见状,薄峥嵘眼里的血丝几乎暴烈,“我薄家的祠堂,谁允许你乱来!你给我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