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路大军怎么突然会败?”
“烨儿到底做了什么错误的判断和布置?”
“速探,速探!”
莽原东西横跨八万里,南北纵深,其内以平原矮山为主,山脉起伏平缓,绵延不绝,如一条条长龙沉眠大地,只将脊背露出。
但在莽原中部,却有一座八百米的雄峰竖立大地。
雄峰周围是一望无际的营地,数千旌旗迎风猎猎,近百万的军士和劳役驻扎。
更远的地方,车轮滚滚,尘土喧嚣,一座大城的轮廓已经初见端倪。
数以万计的劳役昼夜不停,筑城布防。
大周此番北伐,共有四路大军及大罗联军同时进攻北莽。
其中西路大军为凉州总营军马,由四皇子司马烨率领,战争前期主要负责牵制和拦截叱罗、拓跋两大王族及大小部落的百万莽军。
皇甫穆川与柳洪烈统领的东路大军和云乐公主、大罗的联军率先发起对北莽第二王庭的凶猛进攻,是被大周北伐前期最主要的攻势。
中部两路大军由景皇坐镇、两大王侯辅助,垒墙建城,按兵不动,待莽汗王庭主力被东路联军牵动,再徐徐北上,不断侵蚀北莽领土。
大周朝殚精竭力,布置深远,投入空前,只为彻底消除莽患。
景皇的行宫就位于莽原中部的雄峰之上,殿堂恢宏,气象雄浑,此刻却被一层阴郁、沉寂的压抑气氛笼罩,更有滔天震怒蛰伏,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天崩地裂,万物倾覆,血流千里。
身为一国君主,司马屹很少会将自己真实的情感显露出来,即便泰山压顶、刀架脖项,也会保持君主应有的镇定从容、大局在握。
但此刻即便是他,也无法保持冷静,恨不得提剑冲出大殿,将整座雄峰上的禁军、宫女、宦官、大臣全部砍成肉泥泄愤。
为了这一次北伐,为了雄图伟略,谁也不知道他这些年承受了多少、付出了多少。
眼见局势有利,北伐曙光初现,东路大军与大罗联军势如破竹,一路高进,凯歌不断,北莽王庭震荡……
一切都在向有利于大周的事态发展。
更不用说姜离计成,北莽各部已经开始大规模传授和修习埋有隐患的气脉功法。
只要坚持到北伐后期,北莽战力骤减,胜利唾手可得。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最不应该出现问题的西路大军竟然败了!
怎么会败?
完全没有道理。
司马烨虽是四子,也常常被自己训斥、责罚,但景皇却知道这个儿子的性情和才能,既是开拓之将,也是守城之王。
“圣上勿怒,斥候已经派出去,很快就会传来回信,虽然西北狼烟升起,但未必就是必败的局面!”
东襄王司马屿低声劝道:“西北路的行军策略,都是经过内阁与圣上审议的,绝对不会有问题,除了北伐前,姜玄洛顶替了姜离的位置外,没有任何值得推敲的地方。
“想来应该是遇到了其他的突发情形,亦或是莽汗在西北方也有隐秘的布局,不过只要两翼与主力大军按照计划行进,纵然有变,损失也应该在能够承受的范围内!”
“我当然知道西路大军的行军策略和将领任命没有问题,但狼烟升的如此紧急,范围如此之大,才会更让我感到不安!”
司马屹走到大殿外,遥望西北域的云空,深深吸气,却依然难以压制心中翻涌的情绪。
“圣上,四殿下的密信到了!”
就在这时,一名禁军校尉自山下飞掠而来,跪倒在景皇身前,将一封密信双手奉上。
“烨儿的信!”
景皇司马屹抓过密信,直接撕开,目光冷冷一扫,一股血气直冲头顶,整个人都站立不稳。
“岂有此理,此子如此荒唐愚蠢,为了一己之私贪功冒进,竟然将我大周北伐布局,就此断送!”
无穷无尽的愤怒化作搅动一方天地的无上伟力。
原本万里蔚蓝的天空骤然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更有沉重的气压自天而降,雄峰上的所有人都感到呼吸窒息,重威压身。
而位于风暴与气压中心的景皇,更仿佛化身为愤怒神灵。
背后九幽炎雀法象凝聚,扬天长鸣,声音充满无尽的愤怒,似要将这一方天地,都生生撕碎。
“姜玄洛!”
景皇一言一字的念出!
“圣上息怒!”
东襄王司马屿胆战心惊,他跪倒在地,眸光隐蔽的向景皇手中的信笺扫去,瞳孔也是猛的一缩,露出惊愕与愤恨之色。
“罪臣无颜面见父皇……翼军统帅姜玄洛私自率军偏离凉州总营兵马,意气用事、故意隐瞒、谎报行踪……
“于在莽原西北绞杀北莽部落……积攒人头、抢夺功勋,归德将军敖衍中玩忽职守,致使总营西翼空虚……百万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