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大爷描述的那个场景,宁书艺也能想象出来,实习的时候她就亲眼见过一个因为不良嗜好的人,因为在家里赌咒发誓说自己要改要改,但是没有人信,当街剁手指,因为拿着斧子的样子实在是太吓人,路人报了警。 由于民警赶到的时候,一节手指头都已经分了家,所以只能第一时间先赶紧送去医院看看能不能接得上,最后到底还是没能接回去。 过了一个多月,因为端了一个地下堵坊,抓了几个堵客,其中有一个人看着格外眼熟,再一看那有一根断指的手,处理这个案子的几个老前辈当场就被气得变了脸色。 所以潘大爷方才说沾了那几样的人很难真正悔改,这话宁书艺在某种程度上也是认同的。 “可是我们了解到的情况是,离婚之后,阎大原因为经常去骚扰前妻,希望能够复合,最后把前妻和女儿给吓跑了?”她又向潘大爷确认这件事。 “哦,他骚扰人家那个事儿我还真知道!不过我可不觉得那是因为他喜欢人家,离不开人家。 他要真的是舍不得自己老婆,那就应该二话不说把酒戒了,这多有说服力啊对不对!”潘大爷一脸厌恶地摇了摇头,作为一个和老伴儿一辈子感情笃深的人,他实在是有些不能理解阎大原过去的种种选择。 “难道他不是么?” “当然不是了!他要是有那个魄力,我哪能看不起他呀!”潘大爷两手一摊,“据我所知,他跟他老婆领了离婚证之后,每一次跑去骚扰人家,那也是一身酒气,喝得红头胀脸的! 最开始的时候他和他老婆是离婚不离家,说是为了孩子,表面至少让孩子觉得好受。 结果他不争气啊,喝完酒回家就跟老婆,哦不对,那得叫前妻了,跟人家又喊又叫的。 后来估计觉得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人家娘俩这才搬走,搬走前他说别让他连孩子也见不着,他那前妻也算是有情有义了,答应他,娘俩也没搬太远,结果这人又是老样子。 折腾了好久之后,前妻才跟孩子说妥了,娘俩干脆一走了之,让他压根儿就再也找不到! 这他才消停,之后再有没有联系过那娘俩,我就不知道了,毕竟这都是别人家的事儿,而且都算得上是家丑了,我也不好去乱打听。” 宁书艺听了点点头,想了想,又问:“对了,潘大爷,我看您还买水果什么的,应该也算是经常出门吧? 不知道您知不知道,这一带平时流浪狗什么的多不多?” “不多。”潘大爷都没有需要去想一想答案,就直接摆了摆手,“我们这一片别说流浪狗了,就连耗子都见不到! 那些东西他们也得找食儿吃啊!就我们这一带,你也看到了,哪还有几个喘气儿的住在这儿! 又没自来水,又没电,想要有点能让耗子和流浪狗吃的垃圾都快找不到了,那些动物虽然不会说话,但也是长脑子的啊! 就这地方现在要啥没啥,它们估计也不乐意到这种地方溜达!” “您确定么?”宁书艺问。 “确定啊!这种事儿我瞎编也没用不是么!”潘大爷往窗外外指指,“你要是不信我说的,一会儿下楼到外面去转一转,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忽然听见外面有人敲门,阎大原一愣,起身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对宁书艺说:“可能是住楼上的那个小孩儿回来了! 我之前遇到他的时候跟他说来着,让他再有出去的时候,回来再帮我带两桶水。” 一边说着,潘大爷一边看都没看就打开了门。 门一开,潘大爷便愣住了,有些傻眼的看着门口地上摆着的大包小包,还有那些东西后面手里拎着四大桶纯净水的霍岩。 “哎哟哟!你……你……”潘大爷有些懵了,一下子除了几句感慨之外,愣是一句话也没有挤出来。 “大爷,让我先进去吧,水桶勒手。”霍岩见潘大爷愣在门口,开口对他说。 潘大爷这才猛然回过神来,看到霍岩手里一边提着两桶5升的大桶矿泉水,手指的确被那细细的塑料提手勒得通红,于是赶忙嘴里应着声,让开了门口,好让霍岩进去。 霍岩把那几桶水提进去给潘大爷放在厨房墙边,又到门口的其他塑料袋也提进来,里面是一些比较耐存放的青菜,一些方便面和自热食物。 “虽然不是什么有营养的东西,偶尔换换口味还是可以的。”霍岩把东西交给潘大爷,对他说。 潘大爷回过神来,眼眶有些湿润起来,伸手拍了拍霍岩的手臂,看起来十分感动,嘴上却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年纪轻轻的,一个月才挣多少工资啊!自己一个人够不够花!不用存钱娶老婆啊?给我这个糟老头子乱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