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微微颔首,不再多说。
在一众百姓仰慕的眼神中,翻身上马,离开了春风堂。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理睬安平伯和刑部侍郎。
金吾卫们和刑部差役站在原地,目送任平生骑着骏马离开,脸色有点儿复杂。
什么叫做顶尖纨绔啊
当着刑部侍郎、安平伯和无数百姓的面,把安平伯唯一的嫡子揍个半死,最后还好似什么都没发生,扬长而去。
整个京师能做到这一步的,能有几人
怕是宁王殿下也不过如此。
刑部侍郎袁国经想的却和这些差役不同。
他心里更清楚,任平生有恃无恐,不是因为他是镇北王世子,等同二品武官,而是因为他是北境的质子。
只要圣上没有下定决心削藩,无论他如何折腾,也不会拿他怎样。
一旦圣上下定决心削藩,就算他再规矩,哪怕成天吟诗作词歌颂圣上和满朝文武,一样会受到打压。
不过
就算明白这个道理。
做质子的绝大多数也是谨小慎微,不敢太过放肆,谁想镇北王世子竟然如此张狂,将安平伯子打了个半死。
想到这。
袁国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微微一怔。
如果他没记错。
镇北王世子是出了名的武道废柴,刻苦修炼十余年,至今未曾突破九品。
而安平伯子虽然性格张狂,平日里沉溺于声色犬马,但在武道一途上确实有些天赋。
即便没有刻苦修炼,也已经突破七品,并且在七品中也算中规中矩。
没有外人出手相助。
镇北王世子怎么可能打得过安平伯子
想到这,他看向金吾卫百户,开口问道“刚才镇北王世子与安平伯子争斗,可有外人插手”
金吾卫百户摇了摇头,回道“回大人,没有。”
“这怎么可能。”
袁国经瞳孔一缩,嘴巴微张,有点儿不敢相信。
金吾卫百户见到这一幕,心道袁侍郎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儿太迟钝了。
沉默几秒后,他开口道“刚才镇北王世子与安平伯子对垒,卑职一直站在旁边,镇北王世子体内的灵气,已经达到七品的水平,甚至在七品中都称得上佼佼者,但是”
说到这,戛然而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袁国经看了他一眼,眉头微微皱起,问道“但是什么”
金吾卫百户道“但是卑职从诸多细节中推测,镇北王世子至今仍是八品。”
七品武夫,已经可以做到灵气外放。
但是,镇北王世子在战斗的过程中,没有外泄出一点儿灵气。
仅从这一点,基本就可以定论,他未突破到七品。
欲言又止是因为,这个推论太过惊世骇俗。
超凡以下,越级战斗并且打赢了的情况,并不罕见。
但一般来说,都是借助各种道具以及手段,最终惨胜。
像镇北王世子这样以八品之躯碾压七品,只一拳就将对方轰的倒地不起。
别说见,就是听都没听过。
毫不夸张的说,闻所未闻
“八品”
袁国经更加震惊,语气略显急促“你可确定”
金吾卫百户犹豫了一下,回道“八九不离十。”
“”
袁国经闻言,陷入长久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
他眸光闪烁,看向身后的刑部差役,吩咐道“本官有事要办,你们自行回衙门。”
刑部差役没有犹豫,行礼道“是,大人”
袁国经微微颔首,翻身上马,朝某个方向赶去。
任府。
任平生走进庭院,并不顾虑刚才发生的事。
如果皇帝打算对付爹,这件事压根不算事,不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影响。
同样的道理。
如果皇帝不打算对付爹,这件事就更不算事,他本就占理,一个无权无势无实力的伯爵压根掀不起什么风浪。
无非可能在朝堂上引起一些争议,引得一些削藩派官吏的怒斥。
但谁在乎他们
任平生这么想着,盘腿打坐,打算进行晌午长生功的修炼。
刚闭上眼睛,忽地嗅到一股血腥味。
睁开眼睛,低头看去,发现不知何时,身上沾染了不少血迹,不出意外都是那个纨绔的。
“晦气。”
任平生暗骂了一句,打算进屋换身衣服。
刚迈出两步,就听见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江初月软糯悦耳的声音响起,带着焦急。